沈浊牵动嘴角,似是自嘲。玩弄镇纸的手缓下来,眼珠僵住,好半晌才见转动一下,带起眼睑处低暗红痕。
裴缜默默叹息。
沈浊站起身:“对了,我已经跟房少卿打过招呼,辞了这差事,最迟月底前离开。”
“这又是何必?”
沈浊苦笑:“我不辞当得住魏县令背后搓我脊梁骨?”
“日后有何打算?”
“还没想好,走一步算一步。”
晚间躺床上,林畔儿过来抚他眉:“二爷心里有愁事么,眉头皱这么紧?”
“案子不得进展,好容易有了眉目又打回原形。沈浊这边也不让我省心。”
“沈浊还没有和他娘子和好吗?”
“怕只有各自安好的份了。”
“因为不能行房事吗?”
裴缜失笑,将林畔儿搂入怀中:“这只是表面原因,一直郁郁不得志才是沈浊的心结。若他娶的是旁人倒也罢了,偏偏是长安县令之女,他在魏县令这个老丈人面前抬不起头,面对若若也少了几节脊骨,积郁已久,以致不举,以致夫妻分道扬镳。”
林畔儿眼睛圆圆:“沈浊他知道吗?”
“他想不到这一层上来。”
“你不告诉他?”
“这种事非得他自己去领悟,旁人说不得。”
林畔儿似懂非懂,趴在裴缜胸前,扯他头发玩。
“沈浊那样的出身,怎会娶到县令之女?”
“佳人有意村夫俏,沈浊虽出身不好,挡不住若若乐意。”
“你一口一个若若,和她很熟吗?”
“若若是般若的金兰交,我和般若刚刚成亲那会儿,她不说天天十天中总有八天赖在我们这,打那时起我们就很熟了。”
裴缜说着笑了,“我们畔儿开始在意我了。”
“嗯?”
“你以前你从不打听我的事,眼下知道问了。”
“这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