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一语成谶,她看热闹看得目瞪口呆。
自从福宝以与糖豆玩耍的名义住过来,田雨几乎一天不落过来陪福宝。
周志军当天晚上回来过一次,告诉福宝周志军只是受伤需要休息几天,然后又收拾东西匆匆离去。
白柳知道得更多一些,周向南被捅到了腹部,流了不少血。
即使没有生命危险,恐怕也需要在医院多住一些日子。
周志军在临走前又将福宝托付给她,所幸她最近没有其他事,带带孩子也不是不行。
前提是周家人要有所表示。
不知道周志军或者说周向南许诺周家人什么好处,周大妈难得大方地送来粮食,甚至主动说将福宝的衣服带回去洗。
白柳没有拒绝,她只负责玩……啊不是,带两只崽。
但看到周家人与白柳的亲近态度,总有人坐不住。
除了每天跑来的田雨,还有不少村里人过来打探消息。
刚开始她挺乐呵,但时间久了,就觉得不堪其扰。
“准备好了吗,今天带你们去县城!”
白柳笑呵呵地给糖豆和福宝戴好帽子。
福宝好几天不见爸爸和哥哥,早想他们了。碍于周志军离开前嘱咐她要懂事,她一直不敢说自己担心爸爸。
白柳是什么人,她还能猜不到小姑娘的心思?
但她不确定周向南前期伤势如何,到时候吓到福宝就不好了。
总要等周向南的情况基本稳定下来,而她也恰好最近需要去一趟县城。
糖豆也要跟着去,白柳没法用自行车带两个孩子,最后选择坐每天专门来往于公社与县城的马车,到公社之后再坐到县城的马车。
“哎呦,白柳带着俩孩子去哪儿?”
刚有人看到白柳后好奇地问,狗蛋娘,也就是刘嫂子忍不住插话:“还能去哪儿,不是说周向南瘫了吗,带着福宝去看周向南吧。”
她吊着三角眼,语带刻薄道:“何胜男可早就去了,不过你有福宝。”
白柳晲了她一眼,眼中尽是不屑。
刘嫂子是向阳大队出了名的泼妇,没理都能搅三分,一般人并不愿意招惹她。
“晦气,”
白柳没有听之任之,直接怼,“你看到周向南瘫了?我说刘嫂子你别太口无遮拦,你吓唬福宝有什么用?”
“总不能因为自己男人是瘫子,就觉得所有男人都该瘫吧。”
刘嫂子平日里怨气那么重,一方面因为她为人性格不好,另一方面则是她的日子过得实在苦。
她是童养媳,七八岁的时候被带到男人家,从此当牛做马。
早些年的日子尚且过得去,但她公公好赌,不等她男人长大就将家产全部赌光。
好在他公公卖得快,定成分的时候给刘家定了个中农。但坏在刘嫂子男人心里怄气,一直觉得自己不该这么穷。
地主家的儿子心高气傲又软弱,不敢和外人叫板,只能喝酒,喝多了就回家打老婆孩子。
刘嫂子前些年差点被打死,从来不敢反抗男人,被打急了也是自怨自艾地哭。
后来刘嫂子男人晚上喝完酒倒在路边,第二天被现时已经中风。
虽然从此落下嘴歪眼斜、腿脚不利索的毛病,但刘嫂子总算能扬眉吐气。
不知道是不是当年被压得太狠,如今竟然有了压迫别人的喜好。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之亦然。
刘嫂子听白柳说起自己男人瘫子时一阵气恼,她自己养大的男人,凭啥让外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