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时,君无渡微微怔了怔,在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推开了门,然后,一眼就看见了被一群擦脂抹粉的男人围在中间的南枝。
此刻连输几把的南枝终于摇到了三个六,高兴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或许是因为酒上了头她身形踉跄了一下,立刻被身边的小倌伸手扶住,这个姿势从远处看去像是亲密的搂抱。
南枝丝毫没察觉到异常,还笑着拍了拍小倌的手,像个风流浪子般说道:“好乖……一会儿好好赏你。”
话音一落,这才发现一屋子其他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门外。
南枝打了个酒嗝,纳罕地抬眸,然后……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修长身影正站在门边。
男人
一身雪衣,带着只露出了一双狭长深邃的凤眼的银色面具,他的视线乎在小倌扶着南枝臂膀上的手顿了顿,而后又扫向了其他人。
这瞬间,院里的人只觉得自己好像倏地坠入了深渊寒潭里浑身僵硬得一动也不敢动……
而南枝也是万万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看到君无渡,以至于一时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被僵着的小倌搂着。
她丝毫不避嫌的动作公然到近乎挑衅般,君无渡眉色狠狠一沉。
这熟悉的神情让南枝倏地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放下手中的骰子,像是没看见君无渡一般对花孔雀说道“三个六,你输了。”
一听这个声音,宋朝颜探出脑袋朝里看了看,看清之后一脸震惊地问道“南枝,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等南枝回答,君无渡已经漠然地转过身,像是不认识南枝一般,一言不发地走了。
宋朝颜看了眼南枝赶紧追上了君无渡,“仙尊,那是南枝……”
然后,南枝听到了君无渡冷漠得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传来,“是又如何,她已和宗门没有任何关系。”
宋朝颜有些担心“可是魔魅还没有抓住,我怕南枝会有危险。”
“路是她自己选的,生死福祸与旁人何干……”
两人越走越远,后面君无渡说了什么南枝已经听不见了,不过她又不在乎,反而撑着桌沿的花孔雀面色有些不好看。
南枝正想问他,忽听外面传来嘈杂
声,她快步走出院子,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万花楼里不管是小倌还是姑娘们都乖乖地站在楼下大厅,一个个睁着眼好奇又敬畏地看向那些执剑的修士。
不少身穿天玄宗宗服的弟子神情肃然地检查完各个院子后,都快速地走到君无渡身边汇报。
“玉宵长老,整座万花楼里都没有找到魅魔的踪迹!”
君无渡点了点头,“魅魔最是善于隐匿行踪,既然失去了踪迹,让宗门弟子先行回去。”
见弟子领命而去,君无渡不再多言提步拾阶而下。
他兀自走着,目不斜视,所有挡住他去路的人远远地就让出了路。
明明行走在花红柳绿的俗尘中,却像是仙人临世般不染一丝污浊。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大厅才像是又‘活’了过来。
等天玄宗的人走完了,被搅了兴致的南枝和花孔雀这才并肩走出万花楼。
一路上花孔雀什么都没问,南枝不清楚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脱离天玄宗,但是她懒得解释。
两人在院中各自分别,谁也没发现就在最高处有一抹逆光而站的身影。
夜风吹皱了一身如云般的雪衣,他身影挺拔修长,如青松修竹,似是站在九天云端如仙人般垂眸地看着南枝走进了房间,关上门。
第二日一大早南枝就感受到了灵气剧烈的波动,快速地洗漱完刚推开门就见花孔雀正站在门外。
两人相视一眼,二话不说直接御剑朝闹市中飞去。
等他
们到达时,闹市中已经人头攒动,穿着各色宗服的修士们已经聚集在一起,纷纷抬眸望着挂在半空中的那轮明晃晃的金色‘圆球’。
只见前几日原本缺了一口的地方此时已经隐隐有了‘愈合’的迹象。
就在这时,此起彼伏的各种讨论声中突地静了静,随后有人神情激动地说道:“是玉宵仙尊,玉宵仙尊到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闹事入口处。
只见君无渡一身雪衣走在最前,身后跟着十多名穿着天蓝色轻铠的天玄宗弟子。
见各门各派的长老都迎了上去,身旁的花孔雀哼了哼。
“你是不是对玉宵仙尊有意见?”
南枝偏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