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您这么寒碜人的吗?”
“走了走了,这会你妈应该出发了。”
等人走了,周知景把烟蒂丢进垃圾桶里,挠了挠头,“琰哥,我刚抽烟被谭欣看见了。”
“你怕她?”
谢琰低笑一声。
“我怕她?怎么可能,我这不是怕她去找大熊告状吗,我好不容易才留着这班,我还想享一年福呢。”
“那她看见我没?”
周知景“啊”
了一声,说,“应该是看见了吧,你这么一个大活人,她能看不见?”
“那不就行了,她不会说的。”
“琰哥,你怎么这么肯定,难不成她暗恋你?”
谢琰拍了拍裤腿上的灰,站了起来,遮住了大片的阳光,“谁知道呢,暗恋我的人多了去,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琰哥,你这笑话讲的可真逗,跟你做同桌快两年了吧,她跟你讲话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当然,收作业的时候不算,也就数你最能折腾人,她这人脾气算好的了,回回收你的作业,都能被气的半死不活,哥,你真不是成心的?”
“不是,就是不想写。”
“琰哥,你爸今天回不回来?”
“不回。”
“那我去你家蹭饭,有段时间没去,奶奶想我了吧。”
“别去,她耳根子好不容易清净几天。”
“琰哥,你这话说的,太伤我的心了。”
两个男孩子个子高,穿着宽松的校服,腿依旧笔直,剪了的头发,在一张张俊脸下,显得格外朝气。并排走着,回头率极高。
周知景一向自诩s高的校草,在谢琰没被他哄骗过来之前,他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他遗传母亲的美貌多一点,肤白,大眼,睫毛浓密,长相精致,按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不太爷们,人一看就觉得他漂亮,可漂亮是形容男人的吗?
谢琰则不一样,完美地复刻了父母好的基因,他的样貌像他父亲多一些,轮廓坚毅,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来,只是较他父亲,少了一丝精英味,多了一分邪气,眼睛则像极了他母亲,眉眼温柔,总给人一种错觉,这人的脾气相当的好。其实不然,这人平时看着笑嘻嘻,一点事没有,真要发起脾气来,那是相当的恐怖。
两个人怎样玩到一起的,说起来还是秦颂牵的线。
过红绿灯的时候,周知景说,“琰哥,周末的场,秦颂约的,去不去?”
“没空。”
绿灯一亮,谢琰一只手搭着衣服,扭头看周知景一眼,“想去就去呗,我是真没空。”
周知景笑的没心没肺,“我也没空,不去了。”
他想起秦颂那一句,周知景,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那么好的运气,能抱紧他的大腿,我们这些人,他从来没瞧进眼里过。
他也觉得烦。
秦颂以前不这样的,那时候他们还是三个人,无坚不摧。
什么都变了,他懒得想。
抱大腿什么的,别人爱说说去,他不在意,反正他知道他琰哥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这样就够了。
谭运辉父女两到家的时候,宋佳慧还没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舞蹈视频,是她学生发过来的参赛资料。谭欣瞥了一眼投屏,那女生眉眼熟悉,是她认识的,小时候一起学过舞,身体柔韧性极好,学习刻骨,在舞蹈方面也很有天赋。
“佳慧,你怎么还没去妈家里?”
宋佳慧掩着口鼻,问,“什么味?”
谭运辉小声道,“路上有臭豆腐,吃了一碗。”
宋佳慧皱了皱眉,没说话。
谭欣刚要上楼,被宋佳慧叫住了,宋佳慧看着她,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只说,“顾宛,你也认识的,她今年七月份参加全国的青年赛,这是她的参赛作品,我看过了,相当不错,完全能够晋级,如果按照这个水平保持下去,很有可能这一届的冠军就是她。”
“她和你一样,都是六岁开始学舞,你八岁就哭着闹着说不要学跳舞,而她坚持了十二年。而就是这十二年,导致了天差地别的变化。明明比起她来,你有更好的资源,就因为不喜欢,就随意浪费,我怎么会生了你这样的女儿——”
谭运辉开口阻止道,“佳慧,好好的,你说这些干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说,她是我生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教好她,她说她没有舞蹈天赋,我就给她请钢琴老师,给她报美术班,哪一样她不是半途而废,好,她没有艺术细胞,我想着学习成绩好一点也无所谓,我给她请家教,但你看看她现在的成绩,不上不下,对得起谁啊?我从来都说,一个女生,长的不漂亮也不要紧,可是总有一桩是要拿的出手的,可她又有那一桩是能拿的出手的。”
谭运辉面色铁青,说,“佳慧,你讲点道理,不是每个人都要跟你一样优秀。”
宋佳慧一双美眸冷淡地看着谭运辉,“我不讲道理?难道你真的想把她养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才好?”
谭运辉怒道,“够了。”
谭欣捏紧裤腿,她很想保持沉默,很想消失,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为什么他们的每一次争吵都是因她而起,为什么她就是看不惯她呢?
小时候,在外婆家,别的小朋友大大方方表演节目,表演完之后得到掌声和糖果,只有她忐忑地坐在钢琴前面,断断续续地谈了一曲,时间过去太久了,那首曲子她现在已经记不清是什么了,但是那种心情她至今还记得,忐忑,激动,带着一丝期待,希望妈妈能夸夸她,抱抱她,说宝贝谈的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