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穿的衣物胡乱丢了一地。
阮青屿抬头看向凌泽。
“我要爆炸了。”
他抬着手,苹果手表屏幕里,圆脸表情涨得通红,愁眉苦脸的,血氧显示只有82%。
“坐着别动。”
凌泽接过客房经理手上的便携氧气瓶往下跑。
“快,先吸两口。”
凌泽打开氧气瓶,安装好面罩,递给阮青屿;又马上跑到浴室里拿上干净浴巾,直接盖在阮青屿头上。
“怎么一进来就洗澡,刚上三千米你也不缓缓。”
凌泽口气不悦。
“又吐了,不洗不痛快,”
阮青屿罩着氧气罩,说话闷声闷气,他死死按住氧气瓶的送气按钮,氧气滋滋滋地吹着,头疼欲裂的情况稍有缓解。
“又吐?”
“对啊,你给我吃的是松茸还是手见青?”
“白鹅膏,剧毒。”
凌泽用浴巾擦着阮青屿的头回答。
“是嘛,那你赶紧,弄个板把我抬出去,别脏了你的新酒店。”
两人一见面就拌嘴。
凌泽伸手要抽走阮青屿手上的氧气,阮青屿双手紧握着不放手,大眼瞪小眼的。
客房经理和酒店医生就站在上层楼梯口看着两人对峙,却不敢开口阻拦。
倒是那扛着制氧机的小服务生,安装好制氧机后,走过来看见两人四手抓着氧气管,张口就劝:“别吵啦,这里是高原,再激动下去,阮先生就真断气了。”
客房经理吓得立刻捂住服务生小哥的嘴:“凌总,阮先生,抱歉抱歉,小孩子乱说话。你们继续,没事的。”
凌泽无奈松开手,又找了条干净浴巾换下阮青屿肩上湿透的那条。
“能自己走上楼吗?”
只见阮青屿抬头扫了站在楼梯口的酒店员工,欲言又止。
“去看看制氧机工作有没有正常,麻烦泡杯热茶,药箱里有没有治疗肠胃炎症的药?”
凌泽说道,把楼梯口的人一一支开
“凌总,氧气机肯定没问题,我刚试过。”
那劝架的服务生小哥笑着回答,咧嘴露着一口白牙。
话刚落音,又被客房经理捂着嘴一把拉走。
“好了,没人围观了。”
凌泽低声道,他懂阮青屿的想法,大概是没力气走不动,要自己扶,又羞于让人看到。
“我扶你?”
“嗯。”
阮青屿知道自己,不过是蜷坐在台阶时间太长,腿稍动就似细针扎过般酥麻,需要人扶,站起身后,血液循环正常,走上楼,应该是没问题。
凌泽蹲下身,阮青屿抬臂勾住他的后颈。
香格里拉的夏夜很冷,但凌泽的体温很热;阮青屿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与痉挛的肠胃被熟悉温热一点点地熨平,放松。
他不想再松开,他想和过去一样任性,偶尔一次。
“背你上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