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万霄呆滞在原地,歪了一半的脑袋火转回来,委屈巴巴地倒在沙上,过了小半会儿才传出来轻微的动静。
陈方旬:“……”
楼万霄在他面前一向要脸,楼家人都长得漂亮,楼万霄对自己的脸更加上心,冒鼻涕泡这件事在他人生里算是丢大脸行为。
还被齐元霜指出来,整个人跟炸毛的小狗似的。
陈方旬本来想说点什么,想想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满脸都写着难以言喻。
他转过头看了眼齐元霜,想让他别欺负小孩,又觉得齐医生自个儿还是个孩子,小孩闹架,他掺和什么。
于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当个不平的天平。
楼万霄擤完鼻涕还是那副打蔫儿的样,但依旧没有拦住他过分优越的嗅觉。
他坐在沙上嗅了嗅,又凑到陈方旬身边,闻了两下,看仇敌似的看了眼齐元霜,狐疑道:“你们两个人身上的味道为什么那么像?”
齐元霜贴着陈方旬耳朵说:“下次把他带到公共厕所去。”
有点太损了齐医生。
楼万霄的声音还是蔫了似的沙哑,有气无力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陈方旬,试图从陈方旬的脸上看出什么答案。
可陈方旬保持沉默,他的表情也就跟着逐渐扭曲,脑子里开始自动播放他的幻想。
最后怀着惊疑不定和痛苦的、近乎崩溃的声音质问他们,就像一个六岁的孩子质问父母是不是偷吃了他的冰淇淋那样:“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接吻了!”
陈方旬:“……”
齐元霜:“……”
受不了楼万霄了。
他都不敢想到这个程度。
第45章
“小楼总,你想多了。”
“你那个脑子怎么想到这个程度的?”
陈方旬和齐元霜几乎是异口同声道,楼万霄那一张阴沉的脸在同一时刻显露出欣慰高兴与错综复杂厌恶的情绪,整张脸如同美术生的调色板。
很精彩。
齐元霜看着他左嘴角上扬右嘴角下耷,饼状图分布的眼睛,再也没忍住,突然笑出声。
陈方旬忍笑的能力从小就练出来了,这一刻尽管想笑,但仍旧能平静地面对滑稽的场景。
还能顺手把险些笑到沙底下的齐元霜扯回来。
楼万霄指着齐元霜,颤颤巍巍骂道:“齐元霜,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病的时候,比平时更疯,但精力直线下降,和齐元霜吵架都快吵不动了,这会儿硬是挥自己资本家后代的精神,从自己的骨髓里榨出力气和齐元霜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