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
阿庆并底下几个混混十分不解,这些村姑都是准备献给天将军的,放跑了他们上哪儿再去找这么些女人。
高炎定冷哼一声,阿庆不禁抖了抖,总觉得今日的老大比往常更加威严,无端令人害怕。
高炎定一碗水端平,不见他如何动作就把跟前的几个地痞踹了个人仰马翻,他一脚踩在凳子上,睥睨地望着哭天抢地的几人,道:“有眼无珠的东西,宁缺毋滥,还嫌昨天丢的脸不够大是吧!有了他还要那群村姑做什么!”
阿庆几人朝他身旁望去,那“女子”
娴静地坐在酒桌边,单一双明眸、一朵牡丹,便衬得人丽若朝霞、雪肤花颜,也不知那面纱下的真明目会是如何的姿容绝代。
明景宸应景地瞟了他们一眼,立马让这群无赖酥了半边身子,差点醉死在他眼波里。
高炎定往他身前一站,挡住数道色眯眯的目光,他脸上有些不快,怒斥道:“愣着做甚?赶紧放人,再派几个人把她们送回村里去,要是有丁点闪失……”
他一掌削下一截桌角,横切面平整如镜,这一手立马吓得阿庆他们再不敢多加质疑,同手同脚地往门外奔去。
【作者有话说】
明晚还有一更∪∪
◇第45章谄媚献美
今日未时,周边大小头目集结于荆南城中,打算拜谒天将军张匡,随之而来的是一抬抬、一车车的财宝以及美女,在太守府衙前连绵地铺陈开来,一直蜿蜒到长街尽头。
高炎定和明景宸的马车被堵在半道上,左右不是八抬大轿就是镶金嵌玉的豪华车驾,承平道的这帮人如同一朝家的土财主,恨不得昭告天下人自己的阔绰和气派,弄出的排场声势浩大,但在他俩个王孙贵胄看来,不过是依照当地一些豪族乡绅官老爷的出行阵仗改得四不像后的产物,画虎不像反类犬,令人啼笑皆非。
与之一比,他俩乘坐的马车灰扑扑的,堪比一只掉入金银堆里的煤球,反而招摇到了极点。
一名叫朱笑的头目坐在黄金打造的鞍鞯上,这副行头连同身下那匹神俊的好马都是从某个大官家中搜刮来的,他身着锦袍,头戴高冠,却没点为官做宰的威严,活脱脱一个穿上戏服粉墨登场的丑角,他认出成赖子的喽啰,遂哈哈大笑道:“赖子你这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罢!需不需要哥哥接济你口吃的?”
他话音刚落,周边的讥笑声便浪潮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若是换做真的成赖子,此刻一定已经气得跳出去与朱笑几个大打出手了。
在高炎定看来,与这帮子人计较纯属掉价,况且他能蒙住手下喽啰,不见得能瞒过所有人,现下实在不宜和他人生正面冲突,以免露馅。
他和明景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没有理会外头的狗吠。
朱笑见人不应声,以为成赖子是因为羞愤不敢出来见人,便连同一帮子人放肆地在外头笑骂不绝。可被嘲笑辱骂的人始终龟缩不出,多少让人扫兴,于是没过多久,这些人便因为觉得无聊尽数散去了。
这段小插曲后,等两人赶到太守府,除了他们,该到的都到了,为此,上到张匡的心腹,下到朱笑这类头目又对其冷嘲热讽了一通。
奇怪的是,今日的“成赖子”
格外沉得住气,与往日里一激就炸的脾性相去甚远。
众人皆在心底犯嘀咕,只是还来不及起疑就听一声高高的唱喏在花厅中响起,一个披了甲胄梳着混元髻的白面中年男子从后堂步出。
一干头目连忙跪倒磕头,手中结了几个手印,山呼“天将军万岁”
。
高炎定跪在最后排的角落里,借着遮掩偷偷抬头观察张匡,此人与在云州看到的贼画像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张匡向来狡诈,光凭这一面还无法分辨堂上这位究竟是真是假。
等张匡坐定后,便是一通歌功颂德,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方才告一段落。
就在此时,朱笑突然出列,朝上的张匡深深一揖道:“禀告天将军,您此次驾临荆南,大显神通,为承平道大业张目。我等为表对您的崇高敬意,特搜罗了小小礼物,还望您笑纳。”
张匡不言不语,只矜持地点点头,长须飘逸,疏朗的眉目间,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高炎定内心鄙夷,觉得此人装腔作势,虚伪至极。
朱笑等人果然如传言中那般献上了诸多绫罗珠宝和各色美女,一时间花厅内金银闪耀、脂粉扑鼻。
然而张匡的面上始终淡淡的,似乎对此司空见惯,并未大肆褒奖或是露出喜悦的神色来。
等众人都献完宝,只剩“成赖子”
还未出声,朱笑便迫不及待地高声道:“前些天就听说赖子兄弟四处奔走搜罗奇珍美人,比哥几个都要虔诚用心,这次借了天将军的光,想来我等也能跟着大开眼界。”
他直视高炎定所在的位置,眼梢堆满讥诮,“赖子兄弟还在等什么,快快将宝物美人抬上来,让天将军品鉴品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