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玉瓒挑了挑乌黑细长的眉,随意地问了一句:“可有人单独去过药房?”
然而就有人等着这句话呢。
虞稚的心一沉,这不就是冲着她来的吗。
闻言,管事十分为难地看了看虞稚,又观察了一下殷九策的脸色,这才犹犹豫豫地说:“据在府北伺候的丫头说,天不亮的时候翠花单独进去过,还给自己熬了药。”
给自己熬药?
殷九策不动声色地暼向虞稚,眉梢微挑,她生病了?
南玉瓒缓缓地勾起唇角:“翠花,你若真身子不适,用一点药材也没什么,但拿走所有值钱药材可就是偷盗了。将你带去刑庭司,可是要杀头的。”
身为奴才却偷盗主人的东西,比直接偷盗判刑更重,几乎是不给活路的。
梅雪倒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央求:“公主殿下,翠花姐姐平时人挺好的,她可能是家里有急事才不得已而为之,您千万不要把她送去刑庭司啊!”
看起来像是在为虞稚说话,其实是直接把偷盗的帽子扣在虞稚的头上,丝毫不留空隙反驳。
“梅雪姐,你就是太善良了,翠花可没少做坏事……”
管事身边的小厮插嘴道,“上回翠花打碎了水缸,管事都没敢罚她呢……”
“住口,水缸都是小事。”
管事厉声喝止,“现在重要的是找回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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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两语间,把虞稚的恃宠而骄,嚣张跋扈给描绘得淋漓尽致,听得人愤懑不平。
“我国律法森严,绝不是求情就可以赦免的。”
南玉瓒笑着看向殷九策,“想必上将军也容不下这样的反奴。”
殷九策闻声不语,依旧意味不明地看着虞稚。
别人都以为他是在思考如何惩治她才能解心头之恨,毕竟上将军的狠辣是出了名的,对于这种人更甚。
其实他在认真地思考:她看起来挺好的,哪里生病了?
至于这些人在说什么,他半句也没听进去。
看着这些人迫不及待想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虞稚前进了两步,黑眸沉寂:“奴婢从天不亮入府就一直没有出去,若真是奴婢偷盗药材,那请问管事,奴婢能把药材放在哪儿?”
管事在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仍旧刚直不阿:“你说得正是,本管事方才已经吩咐人去找了,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了。”
当然快了,毕竟是自己藏自己找,能不快吗?
莫名其妙就被人算计了,这几日虞稚已经把心思放在殷九策身上,今个儿又头昏脑涨,一时间还真想不出应对之策。
只能见机行事了。
“翠花姐姐你就承认了吧,要是真被搜出来,你可就再没有求情的机会了……”
梅雪说着说着就眼眶泛红,泫然若泣。
虞稚冷淡地睨着这唱戏的一把好手,原想怼回去,又想着自己是奴婢身份,只好暂时忍耐。
不过今天这事儿,肯定与梅雪管事这帮人脱不了干系,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唉。”
南玉瓒浅浅喟叹,若有所思地道,“看来拔舌头还是太轻了,根本制止不了那些上赶着翘尾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