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云轩书房。
云轩眼神清冷的看着霍琛,喝了口茶,这才缓缓道:“此次见王爷,是因为王爷上次在王府帮了容儿,王爷有什么话便直说,我这庙小,供不住王爷这尊大佛。”
面对云轩的讽刺,霍琛显得很是平静,他站着拱手行礼,道:“首先,谢过相爷在皇上面前替晚辈美言,晚辈这才没有被责罚,多谢。”
霍琛礼数周到的鞠了一躬,全然一副后生晚辈给长辈行礼的姿态。
云轩心里有些惊讶,霍琛似乎与上次有些不一样了。
面上却是无比平静道:“王爷不必如此,本相去见皇上,是为了容儿,是不想欠你人情。便是本相不插手,相信王爷自有解决之道,说起来还是本相多管闲事了。”
霍琛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旋即脸色肃然,道:“此番前来,却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与相爷说。”
“你说。”
见霍琛这样,云轩也放了手里的茶杯,淡声道。
“上次曾和相爷提起,我父亲战死前后曾给相爷送过一封求救信,相爷可还记得。”
霍琛道。
“自然。”
云轩哼了一声。
上回要不是因为这事儿,他也不至于将霍琛赶走,如今霍琛旧事重提却是为何?还觉得自己是杀害他父亲的凶手?不对,他神色不如上次那般。云轩暗衬。
“父亲确实是托心腹送过此信,早些时日我偶得父亲旧部,知晓了当年的过往,冲动之下才质问了相爷。此番出兵剿匪,却是意外俘虏一人,方知自己上次大错特错。”
霍琛说着,将王七告诉自己的,悉数向云轩说了一遍,又将此次出征俘虏的那人嘴里得来的消息说了。
原来当年云轩身边有一小厮,正巧碰着王七送信到云府,还收留了重伤的王七。
当时云轩为了追妻去了郊外的庄子上,并不知情,府里最大的便是姜寒玉这个姨娘,这小厮便将信给了姜寒玉。
云轩听着,想起自己那时回来,姜寒玉告诉他,说这个小厮嗜赌成性,追债的人都追到府里了,她便将人给打发了,从那之后,他便再没见过这人。
原来是姜寒玉替他还了赌债,还给了他一大笔银子,说是要他对此事保密,让他离开云府。
后来那人依旧戒不了赌,很快便输得倾家荡产,被追债追得东躲西藏,最终落了草,做了匪。
“相爷看看可识得此人。”
霍琛说着递给云轩一张画像。
云轩看了,不由叹息:“确实认得,他当年确实在我跟前侍奉,他好赌之事确实让我难忍,本也想打发了,所以当姜寒玉告诉我此人被打发了之时,我也没有多想,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曲折之事,累得你父亲身死,真是惭愧。”
“此事与相爷无关,相爷不必如此。”
霍琛平静道。
“既然姜寒玉与此事有关,王爷可要拿下询问?”
云轩说着忍不住皱眉,道:“只是这姜氏乃是皇后所赐……”
云轩说到这里猛然一顿,霍琛也是抬头看他,两人都想到了那个可能,不由得脸色微变。
门口站着的云想容瞪大眼睛,心乱如麻。
她今日令厨房炖了补汤,本是来给父亲送汤的,却不想到了书房门口,竟然会听到这样一个惊天秘密。
难怪他那时对她那么奇怪,竟然是因为这事!
云想容的心有些乱,脚步后移想要悄然退去,却不想不小心踢到了东西,发出些许动静。
屋里霍琛低喝一声“谁”
,紧跟着便想朝破门而出。
云想容心中莫名慌乱,想也不想,张口便发出“喵”
地一声,等她叫出口这才想起她父亲的书房里并未养过猫,懊恼不已,只好匆匆躲起来。
屋内云轩脸色一变,尴尬的咳了一声,道:“王爷莫慌,是本相养的猫顽皮,发出的动静,本相都已经习惯了。”
霍琛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竟真的不再去注意外头的动静。
云想容见云轩将事情糊弄过去,不敢多留,悄悄离开了。
她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听到这样大的一个秘密。
且不说霍老将军的死,便是知道霍琛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也是一件十足意外之事。
云想容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量着。
若是有这番缘由在,霍琛对她所做的事情倒也事出有因。
但是,她便是知道了,也不代表要原谅。
毕竟当时霍琛事情都没有查清楚,便迁怒到了她的身上,也是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