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见了人,赶忙上前恭敬的作揖:“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周牧的府邸本就离闹市不远,看到有一品大员落脚,又看到周牧行礼,加之闹谣言的这些天,周家上至云想容,下到后院的侍妾,所有人的背景都被传了个一清二楚,众人顿时明白此人多半就是周夫人的亲爹,当朝丞相云轩了。
“周大人此礼老夫受不住,还是免了吧。”
云轩侧过身,让了周牧的礼。
周牧直起身,脸色有些尴尬。
“小婿行礼岳父自是受得,此番谣言漫天,小婿还未曾去岳父府上请罪,倒劳教岳父亲自走一趟,是小婿的不是了。”
周牧依旧恭敬的半弓着身子,说道。
“老夫当不起周大人这一句岳父。”
云轩本是儒雅的,对谁都是温润带笑的,但是如今却是沉着脸,不留半点情面。
又道:“既然如今周大人已经有了更好的姻缘,不日将迎娶国公大人的孙女青阳郡主,想来也是看不上我家这个傻女儿,既如此,不若写下一纸和离书,放我女儿一条生路,从此天涯陌路,各自安好。”
云轩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周牧的心上,顿时将他砸得头晕目眩,脸色也瞬间黯淡惨白了下来。
成婚这三年,云轩从来不曾管过他和云想容的事情,不管他们过得好与不好,不管云想容吃亏与否。
他以为,云轩是不待见自己这个女儿的。
却没想到,此番事情一出,云轩竟直接要他和云想容和离。
不,他不会放手的,死也不会。
便是死,云想容也必须和他纠缠在一处。
周牧发狠的想着。
“此番之事是小婿不好,惹得容儿伤情,但如今容儿重病,小婿断不能在此时与她和离,那样只会加重容儿的病情,想来岳父也不会希望容儿因此出事吧。”
周牧白着脸说。
“你不和离,便等着日后叫她被人欺负死了去么!”
云轩似乎动了怒,神色没有半点缓和之意。
“小婿是绝对不会应允和离之事的。”
周牧挺直脊背,同样面无表情的开口。
两人本就在大门处说话,话语不高,但是也非是完全听不清楚。
一众围观的群众顿时开始议论纷纷。
百姓嘈杂的讨论声隐约传入周牧的耳中,气得他脸色更白,用力拽紧了拳头。
“和离之事毕竟是你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老夫也不逼你,此番老夫来,却是为了接容儿回相府的。”
云轩开口道。
“不行,容儿此番病重,不宜移动,还是就在府里养伤便是。”
方才谈了和离的事情,此刻周牧顿时变得无比激动。
“留在周府,等着被人活活气死吗?”
云轩脸色冷然,道:“周大人若是执意不允,那老夫也只能跪求圣上,请圣上下一道圣旨了。”
周牧嘴巴略微开合,气得浑身发抖。
云轩不管他心里如何想,面色冷淡的带着人朝里走去。
待周牧匆匆跟到芙蓉园门口时,只看到云轩的背影,而他却被两个侍卫拦着不让进,心里无比的焦虑。
无奈,周牧只能等在一旁,焦急得来回踱着步子。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见云轩带着人从屋里出来,后头抬着个软轿,纱帐朦胧,看不清里面的模样。
而楚儿等婢女和一干侍卫各自提着东西,从单独开出来的院门走了。
周牧心里一急,要追上去,却被两名侍卫给拦住了去路。
无奈之下,周牧只能重新回到周府大门,等他追出去却只看到一行人远远离开的背影。
“怎么这么大的阵仗,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啊,周夫人被周牧那个未过门的侧室给打了,急怒攻心,就剩一口气了。云丞相心疼女儿,亲自来接了回相府修养去了。”
“原来如此。可这周夫人不是当初对大疫有功,被封为祥瑞公主的那个么?怎么有人如此大胆,竟然将人打成这样?”
“唉,周夫人可是个菩萨心肠,上次大疫她的药方救了那么多的人,可惜那个侧室身后有皇后撑腰,听说是皇后的嫡亲侄女,嚣张跋扈惯了,又是个不容人的……”
“这周牧是瞎了眼了,放着家里的贤妻不要,非要娶个悍妇回去,这爱好也是够奇怪的。”
百姓们的讨论声传入周牧的耳中,只气得他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