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夕妤说罢,将“羽晖”
塞进袖中,转身便迈入了帐中。
司空堇宥说她蠢,而她又觉得辛子阑更蠢,那么关于招数的问题,她还是明日亲自去向司空堇宥讨教好了!
虽然她对习武防身之术无半点兴致,可司空堇宥的思虑也不无道理。
日后必然会是危险重重,倘若她有了自保的能力,那么兴许就不再是他的麻烦,更不会拖累他。
想清楚这点后,黎夕妤坚定了要好好学习防身术的信念,而后便躺在榻上,倒头睡去。
到了第二日,司空堇宥白日里自然不在营中,黎夕妤便也唯有夜间去寻他。
得知她全然不记得昨夜他所教授的招式后,司空堇宥的面色立时沉了下去,并且出言呵斥,将她狠狠责备了一番。
责备后,仍是将那五招又演示了一遍。
黎夕妤认认真真地看,将其牢牢记在脑中,回去后自己练习。
辛子阑多半是在旁观望着,时而出言提点她两句,却如何也不愿被她当做敌人追着刺来刺去。
接连三日,黎夕妤辛勤练习,却仅能学会那么个两招,且并不能精通。
她提心吊胆等了好几个时辰,也并未等来司空堇宥。
倒是一个士兵跑来为她传话,“将军说了,小公子最多只能学会两招,他便放宽期限,再给小公子几日的时间。”
听了这话,黎夕妤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又有些颓然。
看来她当真没有这方面的天分,让她动动脑子尚可,但让她学习这防身之术,她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她又不敢停止练习,每日里便挥舞着匕首,练到气喘吁吁,筋疲力竭。
就这样,又是三日过去了。
这日到了黄昏傍晚,突然骤风起,黄沙漫天,天边浮着片片乌云,将天地笼罩。
瞧着这天色,黎夕妤知晓,大事就要发生了。
她换了一身干练的衣装,迎着狂风,向司空堇宥的主帅营帐走去。
刚走至半路,便见闻人玥迎面而来,“阿夕,少爷正命我前去接你。”
黎夕妤冲闻人玥点点头,只觉风势越来越大,她竟有些站不住。
好在闻人玥适时出手,紧紧抓着她,带她一同去见司空堇宥。
待她步入营帐后,伸手拍打着衣间的沙土,晃了晃脑袋,只觉脑中嗡嗡作响,耳畔仍是狂风呼啸的声音。
见司空堇宥、闻人贞、史华容等人皆在帐中,黎夕妤立即抬脚走近,却发觉司空堇宥身后还有一中年男子,可她并不认得。
闻人玥不知何时又离开了,司空堇宥淡淡瞥了黎夕妤一眼,便转而问向身后的男子,“依先生看,这雨水几时能够落下?”
那男子面无波澜,答,“这狂风会持续肆虐,待到子时三刻渐渐消退,而雨水,会在丑时落下!”
“那这雨势,何时会达到巅峰?”
司空堇宥又问。
“明日卯时。”
男子答。
听着二人的一问一答,黎夕妤不动声色地向闻人贞靠去,而后附在他耳畔,低声问道,“闻人兄,这是何人?”
“此人名叫‘张业’,是少爷请来的观星高手,能够通过夜观星辰,从而判定近期的天时。十分了得!”
闻人贞也附在她耳畔,低声回。
黎夕妤听着,复又打量起那张业来,但见其沉稳如斯,眸色深邃却看不出情绪,手中拿着把蒲扇,颇有几分神秘莫测之感。
而这时,她脑中闪过数日前的景象,便也知晓这位张业便是史华容费了心力寻觅而来的。
她不由转眸望向史华容,却见其正直勾勾地盯着司空堇宥,眼中的敬仰之情愈发浓烈。
帐外的风势越来越大,天色也愈发阴暗,司空堇宥燃了烛,漠然坐在桌案前,什么也不做,只是凝望着帐门处,似在等着什么。
而黎夕妤等人便唯有站着,倘若司空堇宥不发话,他们便也不得开口。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帐外突然响起士兵的一声厉喝,“站住!将军等人正在内议事,无关人等不可擅……哎……”
士兵话未说完,便见一人赫然闯进帐子,那风风火火的模样,不是辛子阑,又是谁?
辛子阑先是在帐中寻觅了一番,瞧见了黎夕妤的身影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一边向她走去,一边道,“小妤啊,你来了此处也不事先与我说一声,害得我以为你又失踪出了事!”
黎夕妤却下意识看向司空堇宥,见他尚未发怒,连忙道,“辛子阑,我没事,安全得很!你快些回去吧,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辛子阑却挺了挺腰杆,硬是站在了她的身侧,“我不走,今夜偏生就要待在此处!”
听了这话,黎夕妤心中一紧,再度望向司空堇宥。
却听司空堇宥正好开了口,道,“辛子阑,你若要留下,也并非不可。只是……”
“只是什么?”
辛子阑连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