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乖乖地立在司空堇宥身侧,察觉到来自于他周身的强大气场,一颗心竟陡然间静了。
而后,但见辛子阑拢了拢衣袖,正了正神色,道,“这位姑娘面色不佳,双目无神,印堂渐有乌黑之兆,不是病入膏肓又是什么?”
面色不佳?双目无神?印堂发黑?
黎夕妤听着,下意识便看向司空堇宥,以眼神询问:少爷,此人所言可是真的?
然司空堇宥此刻却并未理会她,反倒站起身子,拱手对辛子阑道,“还请先生开药。”
此番,司空堇宥竟唤这人先生!
心惊的同时,黎夕妤又定了定心神,开始认真面对此事。
就连司空堇宥都开了口,莫非她……当真中了剧毒?
可为何,她先前竟半点也察觉不到?
甚至就连军医,也说她的身子无大碍。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黎夕妤正思索间,突然手腕被人抓过,辛子阑的手指便搭了上来。
此番,这人细细替她诊脉,一双眸子乌黑深邃,那认真的模样,倒真不像是江湖骗子。
而身侧的司空堇宥,则凝眸观望着。黎夕妤转眸去看他,只见他刚毅的眉宇间,竟含着几分凝重。
半晌后,辛子阑终是收了手,开口便道,“姑娘曾服用过解毒的药物,那药有问题!”
此言一出,黎夕妤先是一怔,而后便想起了当初在司空府,大夫诊断出她体内有毒素,便开了十二个疗程的药方,要她按时按量服下。
可她谨遵医嘱服了药后,却再度毒发,这才不得不切去后脊的皮肉。
彼时她只以为是自己的问题,而此刻,辛子阑竟说……是那药有问题!
难不成……是那位大夫有意要害她?
可是……这又如何也说不通啊!
“眼下不是思索杂事的时候,姑娘,我需要检查你身上的伤口。”
突然,辛子阑话音一转,如此道。
“检查伤口?”
黎夕妤一惊,连忙问,“如何检查?”
却见辛子阑挑眉,“自然是脱衣检查了!”
黎夕妤闻言,只觉心底一躁,“这怎么成?”
“怎么不成?”
辛子阑将眉梢挑得更高了,义正言辞地道,“我可是大夫,行医问诊,替患者检查伤势,此乃天经地义之事!”
天经地义……
黎夕妤彻底黑了脸。
倘若眼前的大夫是位老者,她都尚能淡然处之。可这人,他顶多弱冠之龄,又生得如此貌美,实在令她无法接受。
似是看出黎夕妤的迟疑,辛子阑又道,“姑娘,你对自己的身子状况究竟了解多少?在下并非危言耸听,你自个儿兴许察觉不出异样,可实则你的身子已是强弩之末,身中剧毒尤不自知,倘若再拖下去,怕是活不过三月!”
此刻辛子阑的目光十分诚恳,他振振有词,说出的话语却那般令人心惊。
黎夕妤仍是难以接受,身形却猛地一颤,开口道,“可是,可是先前的大夫替我问诊时,都只说我的身子无大碍……”
“那是他们无能!而我辛子阑不会诊错!”
男子蓦然开口,下巴微微扬起,眼眸之中散出的,尽是自信的光芒。
而后,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姑娘,虽不知你怎会这么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有人想害你!”
有人……想害她?
会是谁?
莫非……便是当初替她看诊的那位大夫?
惊骇的同时,黎夕妤不忘于心下细细思索,可她却实在不知究竟是何时得罪了那大夫,他又因何要害她?
“姑娘,事不宜迟,我必须立即检查你的伤势!”
辛子阑又开了口,说着竟上前两步,向黎夕妤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