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七皇子,黎夕妤陡然间想起了什么,“少爷,白日里七皇子,似已对我起疑。”
“无需太过担忧,即便将你认出,他近日也无闲暇理会你。祭天大典在即,各方势力都在暗中筹划,他已无更多闲时来对付我。”
司空堇宥安抚道。
听了此言,黎夕妤倒是轻舒了一口气。
关于七皇子那个人,她仍是有几分忌惮的。
至于九皇子厉莘然,曾不止一次地帮过她,于情于理,她都应向他道谢。
黎夕妤正思索间,司空堇宥又开了口,“早些去睡吧,不必担忧任何事,一切都有我。”
黎夕妤听着,眼底波光流转,重重点头后,便自他身边走过,去往书房的邻屋。
曾经住在这府中时,她便发觉司空堇宥许多个夜都在书房中度过,今夜怕是同样。
此番回到荣阳城,又正巧赶上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无论司空堇宥想要做什么,都需筹划一系列极其周密的安排。
那么他……怕是好几个日夜都不得合眼吧……
思及此,已走至门前的她便赫然转身,迎上那双深邃的眸子,扬声道,“少爷,请你无论如何,都要保重身子!”
“好。”
他轻轻点头,应下了。
黎夕妤这才转身推开房门,步入屋中。
待她躺在榻上,细细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畅快的同时也不免有几分怅惘。
而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的,却是司空堇宥的容颜。
此后接连三日,黎夕妤始终待在府中,成日与司桃作伴。
她请来了京中颇有名望的大夫替司桃看诊,抓了些滋补的药物,亲自煎煮,后又喂其服下。
至于司空堇宥,她白日里很少能见到他,唯有夜间十分,才能瞧见他一眼。却也是几句寒暄的问候,难以长时交谈。
许多时候,她甚至觉得那夜的事从不曾发生过,可仍旧悬挂于屋檐下的诸多灯笼,却让她清楚地知道,那一切都不是梦。
今日,她煎好了药,正坐在司桃床边,喂她喝药。
“小姐,你每日里如此服侍我,叫小桃要如何相报?分明你才是主子啊!”
司桃面带愧疚,轻声说着。
黎夕妤闻言,眉头一蹙,有些不悦,“小桃,我早就说了,如今我不再是主子,你也不是奴仆。我把你当做亲人,照顾你是我应做之事。”
司桃听了这话,忍不住热泪盈眶,“小姐,我的身子没有大碍,你也无需再担忧。”
黎夕妤连连摇头,正要说些什么,房门突然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黎夕妤本以为来人是荆子安,便不曾回首,问,“事情查的如何了?”
司桃的神色却在这时有了变化,却见她连忙坐直了身子,毕恭毕敬地唤了声,“见过少爷!”
听闻此言,黎夕妤心头一惊,连忙转头,便瞧见了司空堇宥那修长挺拔的身形。
“黎府二小姐因救治及时未曾丧命,如今黎大人也已知晓你还活着之事,却未敢声张。”
司空堇宥一边走近,一边说道,却是在回答黎夕妤的疑问。
“少爷……”
黎夕妤无措地站起身,心跳骤时加快,面上却有些窘迫,“少爷,怎么是你?”
“今日回来的早,便想着来看看你。”
司空堇宥已走至黎夕妤身前,语气如常,却再无从前的冰寒,“正巧遇上荆子安,他本有事要向你禀报,最终却被我抢了功。”
听了这话,黎夕妤忍不住轻笑出声,眼底盈着浓浓的光亮,“少爷你何时也变得这般有趣了?”
司空堇宥眉梢一挑,反问,“阿夕喜欢哪样的我?”
“只要是少爷,无论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黎夕妤微微颔首,忍不住红了脸颊。
司空堇宥的唇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道,“虽不及辛子阑那般性子,但我会尝试改变,不再似从前那般冷漠。”
二人你言我语间,全然忘记了司桃的存在。
司桃的神情分外窘迫,忍不住垂下脑袋,一言不发。
而黎夕妤瞧见司空堇宥嘴角的笑意时,心中便如同灌了蜜一般的甜,却道,“少爷无需刻意改变什么,因为在我心中,你始终是独一无二的。”
司空堇宥再度挑眉,“无需再说这些奉承的话语,我素来心狠手辣,你心中若有忌惮,也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