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回到沈家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了。
大夫人院里的丫鬟早早地等在门口,瞧见沈昭的身影之后,扭着腰走了过去,颇为傲慢地开口:“四小姐总算是回来了,夫人让奴婢在这等着,说只要看见您回来,立马把您带过去见她。”
沈昭抬眼看向趾高气昂的丫鬟,半晌,忍不住轻笑一声。
上辈子做惯了太子妃,虽然得不到元辞的爱,到底身居高位,也是很久没有听见有人这样和她说话了。
“既然干着伺候人的活,就要有伺候人的样子,不然等哪一日祸到临头,连怎么得罪的人都不知道。”
沈昭讽她一句,便自顾自地往大夫人院子里去。
至于身后的小丫鬟是怎样咒骂,她并不在乎。
春熙苑,正堂。
沈璃依偎在大夫人怀里,眼圈红肿,一看就是哭了挺长时间。
沈昭到的时候,正好听见她的哭诉。
“母亲,你可一定要为女儿做主,那个小贱人竟然胆大包天地去勾引太子殿下,抢了女儿的正妃之位!”
她只以为凭她的容貌,若不是沈昭刻意勾引,太子妃的位子必定是她的囊中之物。
可巧,大夫人也是这样想的。
她素来最疼这个女儿,给她请的都是京城里最好的教习嬷嬷,为的就是以后嫁入高门。
如今一个鱼跃龙门的机会摆在眼前,却被她一直看不上眼的庶女抢走,她自然是怒火满腔。
大夫人抬手搂住沈璃,轻轻地抚着她的脊背,安抚道:“璃儿莫要担心,有母亲在,必定不让那个小贱人翻出天去!”
“有母亲这句话,女儿就放心了。”
沈璃抹了抹眼角的泪,不自觉地破涕为笑。
大夫人将沈璃安抚住,抬手招来伺候在一旁的丫鬟,问道:“派人去看看,那个小贱人怎么还不回来?一个女儿家,难道还真的不知检点到留宿东宫吗?”
底下丫鬟领命离去,却正好撞上要进正堂的沈昭。
她在外头听了一会儿闲话,此刻听见大夫人没了耐性等候,才好整以暇地走了进来。
一瞧见她的身影,沈璃便觉得心头火起。
她挣扎着想起身,却被大夫人按在了怀里,动弹不得,只能恨恨地盯着沈昭。
大夫人抬眼看向沈昭,触及到她那张角色的脸,神情之中是掩盖不住的厌恶。
“难为你还知道回来,若是上赶着留宿东宫,只怕是要把沈家仅剩的脸面都丢光了!”
她这话说的太难听,一般人只怕会羞愤欲绝。
只是沈昭已经两世为人,这点斥责甚至都不配过她的耳朵。
听了,也就散了。
“母亲这话我听不明白,我入了太子殿下的眼,难道不是光耀了沈家门楣吗?”
沈昭故作懵懂地反问。
她这副装模作样的姿态,更让大夫人气闷不已。
“选妃大宴上不知廉耻,公然引诱太子殿下,你这浪荡的名声已经快要传遍京城了,还说什么光耀门楣,沈家的老祖宗都要被你气活过来!”
原来这事儿这么快就传遍了,看来现在的东宫的确是漏成了筛子。
元辞惯会扮猪吃虎,为了韬光养晦,自然不会清理这些探子,以免过早地打草惊蛇。
沈昭只可惜自己原本的好名声,去了一趟东宫,目的没达成,反倒是成了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