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最後還是活下來了。
在他把輪椅緩緩推到邊緣,再往前一點,就可以結束這一切的時候,猶如神諭一般,他聽到了有人在叫他:
「蔣旻池。」
這樣說多少帶著點唯心主義和神秘色彩。
可也確實是因為來自遠方的許奚的聲音,他才活了下來。
後面的五年,他時常頹喪厭世,但是心裡一直記著許奚。這份念想,支撐了他苟延殘喘到現在。
但是此刻,當他再次把自己置於這片廢墟之上時,許奚已經無法成為他的牽掛。
眼前只有許奚緋紅的臉,岔開的雙腿,高高揚起的那處,下腹黏膩的水光,不斷尋找慰藉的手,反覆出現的自己的名字,還有那句:
「我要你……進來……」
……
那是如喪鐘一般的聲音。
又開始下雨了。
自從許奚回來後,這個城市總是在下雨。
秋雨很是涼,飄下來像是密密麻麻的絲線。
蔣旻池悲喪地垂著頭,自嘲地笑了笑,笑自己的單純,愚鈍,自欺欺人,又或是……自以為是。
甚至笑自己的恬不知恥。
無論如何,許奚都是一個正常人。他才二十幾歲,怎麼可能不需要性愛。
他需要溫柔的愛撫,負距離的交合,熱切的親吻,親密的呢喃。
所以,他是怎麼天真愚鈍到竟然真的相信許奚什麼都不需要,只需要他的愛就可以。
真是太可笑了。
第3o章
接到宋頃的電話時已經是傍晚,那時候方賀舟和許奚他們,已經在那片居民區找了快三個小時了。
「在南郊一棟廢棄的樓房裡。」電話一接通,宋頃就說。
「地址在哪?」方賀舟忙問。
許奚和蔣未那時都在旁邊,聞言他們也馬上停下來,等著對面回答。
宋頃把地址告訴了方賀舟,然後又說:「我就在這附近,現在也過去,到了之後等你們一起上去。」
「好。」
掛完電話,方賀舟他們就飛往南郊趕。
宋頃沒說清楚蔣旻池在那做什麼,也沒說那棟樓裡面有什麼。
過去的一路上,每個人都心懷忐忑,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他們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