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别担心,爹娘一定没事,你一会儿L就能见到他们了。”
赵大山把粮袋扔到地上,他没有瞒小妹,也告诉她现在不能回家,因为村里来了流民,他们要在这里等爹娘。
他还让小妹把木屋仓房里在镇上买的糙米拿出几袋,和二癞爹说他家在地窖存了粮食自然是骗他的,有小妹在,他们家不需要提前往山里藏粮,之所以这般说,也是因为担心二癞爹不当回事儿L,只要他家干啥,他不问好歹就会跟着学。当初村里也提过,叫村民把地窖挖出来后,把家里的粮食藏些到地窖里,免得日后真有个啥,全家老小饿肚子。
可惜村老们的好心有些人家并不领情,或许是不以为然,认为有周家村在前面顶着,流民不可能来他们晚霞村,躲懒不乐意多此一举。当然也有可能是不相信村里人,毕竟不是每一户都和赵家一样特意选了个靠近深山边缘的地儿L偷偷挖地窖,村里人家沾亲带故,挖地窖也不会瞒着人,许是担心他们把粮食担去山上,会有那等偷鸡摸狗的人偷了去,反正赵大山知晓的,村里就二癞家、赵全家、赵二牛家,还有本家几户听了话偷偷往地窖存了粮。
或许还有,但他不知道,毕竟这种事也不会特意告诉外人。
赵小宝拿了五袋糙米出来,赵大山全搬到地窖里,他把粮袋子摞好,就听见乖乖守着地窖口的小妹欢快地叫了一声娘,晓得爹娘他们上来了,他心里也不免有些急切,连忙爬了上去。
赵小宝看见爹娘,憋了好久的眼泪顿时溢出眼眶,冲过去就抱住了王氏的双腿:“娘,小宝好担心你们,大哥说流民跑到我们村子里来了,小宝害怕。”
王氏忙卸掉背篓,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没事没事,爹和娘都在,咱们一家人都在,一直在呢,小宝不怕哈。”
她轻轻拍着闺女的后背温声安抚。
小黑子围着她们双腿打转,吐着舌头直哈气,看着是累得不行,汪了一声后就随便寻了个地儿L趴下,下巴搭在前肢上,眼睛一直盯着他们来的方向,瞧着是在警戒。
赵小宝好哄得很,见娘满头大汗,嫂子们也是,她挣扎着下了地。围着家里人转了一圈,先是数了数侄儿L们,六个一个
没少,又围着三个嫂子转了一圈,然后在爹娘腿边挨挨蹭蹭,检查完发现二哥和三哥不在,顿时急得团团转:“二哥和三哥呢?二哥和三哥怎么不在?他们去哪里了?”
赵老汉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担的都是农具,这玩意儿L压重量,爬山累得很:“你二哥去槐下弯找你三哥了,小宝别着急,你俩哥哥从会走路开始就满山头乱跑,对山路熟悉着呢,出不了事。”
赵小宝立马不着急了,走过去挨着娘坐下,见她们嘴皮子干燥,想给她们舀溪水喝,可扭头看见金鱼侄儿L,又连忙停下了动作。
金鱼也是小宝的亲侄儿L就好了,她不由在心里嘀咕。
今儿L忙着逃命,路上一直没歇,离天黑还有一会儿L工夫,得趁着天没黑赶紧把东西整理好。
他们家地窖靠近悬崖,视野开阔,感觉夕阳都比往日要大一些,他们仿佛离天际更近了。
到底是吃过的盐比较多,王氏连凉席都一并卷吧卷吧带走了,朱氏和孙氏经验不足,只带了衣裳和被褥,如今看着娘把席子铺在地上,让小妹坐在上面,她们顿时有些懊悔,早知道也该把席子带走。
尤其是晚上,山上蛇虫鼠蚁多,席地而睡肯定没有躺在凉席上舒坦,还是娘想得周全。
虽然夏季天黑得晚,但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L,山里比山下危险的多,王氏不敢再耽搁,抓紧时间和三个儿L媳把东西分门别类,棉被和冬袄放在一起,农具放一起,灶房里的一应家伙什放一起。像锄头和斧子在关键时候还能当武器使,得放在最顺手的地方,然后就是一些夏日里穿的衣物和针线篓子,还有一些小物件,零零总总一大堆。
她们分出来,赵老汉就指挥儿L子孙子们把东西全搬到地窖里。
“这只母鸡咋办?”
赵老汉看着被野草困住双腿,躺在地上跟死了一样的母鸡,知道它还没死,但若是不管,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王氏看了眼躺在凉席上滚来滚去的闺女,小孩子不知愁,爹娘兄嫂都在身边,如今到了一个新环境,以天为被地为席的新奇感早就冲散了那点为数不多的忧愁。
“先这么着吧。”
她看老头子一眼,赵老汉立马接收到她传递来的信息,老两口多年默契一个眼神足矣。
母鸡珍贵,尤其是会下蛋的母鸡,当然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丢一只母鸡是丢,丢两只也是丢,一切等天黑再说。
等他们清理完家当,决定好母鸡的归属,赵二田和赵三地一个背着篓,一个担着柴,兄弟俩满脑门大汗匆匆赶来。
看见他们,王氏和罗氏孙氏暗自松了口气,没出啥事儿L就好,一家人总算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