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她的身旁,中间隔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线,宽松铺展开的衣角也未曾有丁点交叠。
“是该学,但我不想。”
我劝你不要为难一块石头。
“师父说了我是进去享福的,不享福我不干。”
傲慢:“……”
骗你的你也信?
男人失语,却又升起无奈的迁就,缓了缓,道:“公主文静怯弱,你要替她便要学得几分像她。”
菩然更不理解了:“替换前一夜演场戏,对外宣称小公主不慎滑倒摔到脑袋,醒来失去记忆性情大变,这不就好了?”
失去记忆:别探我真假,谁问话我都一问三不知。
性情大变:别来我这找茬,不然小心我的小皮鞭。
傲慢:“……妙。”
本来他还想着怎么给菩然包装,要学习各种礼仪,记住各种秘事,工程量大到令他心累难以入睡,这才来找她商量明天开始加紧训练的事,哪知道人家三两句就给出解决方法了。
一时间傲慢坐在屋顶吹冷风,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是半晌。
傲慢:“你……”
菩然:“我困了,咱们下去吧,我要睡觉。”
话再次被堵到嗓子眼,傲慢抬头看看天幕皎洁的月亮,又侧头看看少女白净的脸颊。
你是对浪漫过敏吗?
花前月下,美景当前,带我来屋顶聊两句就腻了?
我这张脸真没吸引力了?
在他自我怀疑间眼帘已经映入翩飞的衣袂,菩然跃下,随后双腿一软,裙摆像朵落地的花,整个人矮一截瘫倒地面。
傲慢:“?”
你又怎么了?
他飞身而下,站在菩然面前无奈的瞧她。
菩然眨巴眨巴眼睛不说话,傲慢只得自己猜:“腿麻了?”
她坐那好小一团,一动不动。
没否认,在傲慢眼里便成了一种默认。
他微不可闻的于唇齿间叹出无奈气音,眼尾勾上溺意,声线犹如雪后初晴融化的潺潺冰水,清凌凌的:“起来。”
总是掩于宽大袖袍下的手伸了出来。
指节修长,肤色冷白,漂亮的好似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菩然看见他向自己伸手,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仙家的清瘦腕骨还戴有一串翡翠玉珠。
她不明白,自己就突然起了坏心思捉弄他一次,怎么他连大招都交了?
是的,菩然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可人家手都伸了,平常连衣角都不给你沾的人向你伸手,菩然顿了一瞬,一下觉得这一刻好似两国领导人会晤般郑重,神情严肃的把手放入傲慢的掌心。
就在快要触碰到对方时,傲慢如梦初醒,敛着眉快速把手收了回去。
菩然:“?”
他把衣袖递了过来。
菩然牵着他的袖角晃了晃,还是有点意外:“没关系?”
傲慢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清隽。
“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