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锁着的,她听到母亲微弱的呼救,她喊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一下下的拍着门板,却等不来回应。
她坐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腕处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渗出了血,她看着血迹眼神里面只有一片死寂和木然。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病床前,是一个很熟悉的女声,她对她说:“你妈妈是把你从鬼门关拽回来的……好好活着,没什么比活着还重要。”
好好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好疼,疼的她连呼吸都牵扯着皮肉。
她喃喃的,“疼……”
搂着她的人力道更紧了,一手伸到她的后背,轻轻的拍着,热热的呼吸撒在耳边,“不疼了。”
他哄着她说:“不疼了……快点儿醒来就不疼了。”
忽睡忽醒之间,这个声音那么缥缈又不真实。
她有几分钟的清醒,只觉得搂着她的人身上的味道很熟悉,熟悉却又让她排斥。
只清醒了几分钟,许苑又陷入另一个梦魇。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大片大片的雪花还在往下飞舞,那条路上连车辆都很少,她跟着祁行臻的步伐一直往前走。
他们一直走,一直走。
白皑皑的雪里留下了两串大小不一的脚印。
突然前面的人回头了,在寒冷的雪夜里他的面容越清俊。他回头,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突然笑了,他遥遥对她说,“许苑,闭着眼睛可以摸到星星。”
她也笑,说:“骗人。”
“你可以试试。”
祁行臻朝着她走过来了,明明那么一段距离,却怎么也走不到她面前。
直到她看着他错身而过,身影越来越远。
她喊住他,问:“我在这里,你要去哪里?”
他已经走出很长一段距离,白茫茫的天地间这身影就要消失不见。
他没有回头,只说:“走错了,我要回去了。”
许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只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一片苍茫里,很快连同那串离去的脚印都被新雪覆盖了,再也没有痕迹……
。
第三日,许苑还是没有好转。
她一直在抖,躺在床上蜷缩着抖。
祁行臻抱着她,“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他似乎是怕她就此睡过去,时不时的摸着她的头,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还在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