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的就撒了谎。
因为他看到赶来帮忙灭火的人群里,陈京泰带着威胁的目光。
和身前的火光此起彼伏。
“你怎么不叫人呢?这傻小子……”
刘婶的嘴还在眼前飞快的翻动着,但张启文却逐渐眼神涣散,身子一歪,昏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家里了。
他的腿烧的有些严重,此刻被包扎的像条粽子。
不方便下床,他只听母亲说陈家太惨了,这场大火下来,就剩一对儿孤儿寡母。
张启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就这样在家修养了不少时日,待到有能下地行走的气力后,他装作路过,从那片废墟前来回踱步过几次。
有一次竟真让他撞见了那个漂亮女人。
他跛着腿脚,一副萎靡不振的狼狈相。
和女人目光交汇时,立马触电般窘迫的岔开了自己的视线。
“那天真是谢谢你了……”
女人朝他微微弯了弯身子,语气里带着些疲倦。
“没有……没有……”
张启文慌忙摆了摆手,随即仓促转身,逃也似的往家里赶去。
在路过一条通往后山的荒路时,他猛地瞟见不远处像是陈京泰的身影。
身旁跟着几个人,似乎……还有个半高的小孩。
他没敢多看,怕又被这帮贪人败类缠上,忙收回目光,蹒跚着回到家中。
后几日里,张启文都待在家里没有出门。
他想见到那个女人,但又怕见到那个女人。
直到一晚,一家人正围坐在一起吃饭,母亲忽然神色异常的说道:“今天听村里的人说,陈家的小儿子不见了……”
她和平日里一样,权当自己在说一件乡间邻里的八卦,很快就将话题又转去了别处。
后面母亲又说了些什么,张启文不知道。
但这句话对于他来说,就仿佛当头一棒,把他砸的头脑发晕。
匆匆往嘴里扒了几口饭,便跛着脚回到了卧室。
躺在床上,他辗转反侧。
回想起在路上看到陈京泰的那天,他的身边就跟着个半大的小孩……
一股不好的预感直冲脑门。
他后悔那天为什么不多看两眼,喊上他们一声。
这一夜,女人的身影如鬼魅般挥之不去,留着血泪,只静静盯着他看。
就像两人相遇的那天一样。
翌日。
张启文在家中思索了半晌,最终他心一横,蹒跚的朝陈京泰家中走去。
对方在门前瞧见来的人是他,立马半推半桑的将他带去了一方偏僻处。
“有事儿?”
陈京泰侧对着他,从兜里掏出包香烟,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
见张启文没吭声,只定定的盯着他的脸看。
他撇了撇嘴,将手中的香烟朝他擞了擞,“抽吗?”
没想到对方不知搭错了哪根筋,竟一把将他的手打开。
香烟霎时散了一地。
“你他妈的发什么疯?”
陈京泰的声音陡然拔高,冲着他的肩膀就是一搡。
张启文腿脚本就有伤,再加上自身的瘦弱和对方的蛮力,身子晃荡着就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