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往里冲,护士拼命拦他,杜绍博从身后抓住弟弟的胳膊:“别闹了!”
杜绍言回过头,恶狠狠地说:“轮不到你说我!”
杜绍博不松手,口气一样凶狠地说:“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进去爸爸就能好起来吗!”
兄弟两僵持不下,里间病房的门突然开了,陈医生走出来:“你们这个时候还不让杜先生省点心么?”
杜绍言顾不上和哥哥斗气:“我爸怎么样?”
“问题……”
陈医生停了一会,接着说:“问题不大,我和医生谈过了,主要是操劳过度,身体虚弱,休息调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杜绍言不相信:“那为什么爸爸没有醒?”
“杜先生平时休息不好,这次是好好休息一下,没有大问题。”
陈医生笑了笑:“小少爷不要太担心。”
杜绍言望着他,慢慢点头,他转过头看仍然昏迷的父亲,感到莫名的惊慌忧虑。
——
“既然医生都说没有大问题,”
常生安慰道:“那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现代医学很发达,除了中医还有西医,还有很多各式各样的药。”
杜绍言趴在床上,头也不抬,进门半个小时一句话都没说。
常生明白这个孩子平时和杜先生关系有些僵,但此时此刻还是真心地担心,他看着少年沉默的侧脸,又安慰:“杜先生会好起来的。”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杜守诚的脸,杜先生年纪五十多岁,在现代社会这还不到退休的年纪,杜家有专职营养师保健师医师,杜先生应该比普通人还要年轻,但他却看起来很像一个老人,不仅仅是外表,还有精神。
常生见过很多死亡,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止一次觉得杜先生身上有种风中摇烛的灰败感,这让他感到不祥。
也让他很难说出确定的安慰的话。
杜绍言终于抬起头,常生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他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平时乖张任性的少年现在太过安静的样子让他有些心疼。
“我爸爸……”
杜绍言又叹了口气:“我本来怪他偏心,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就一点也不生他气了。”
常生坐在他身边劝道:“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先生很疼少爷。”
“他疼不疼我我不计较,我只希望他快点好起来。”
杜绍言爬到常生的腿上伏下来,小声地说:“我有点难过。”
常生也叹口气,杜绍言毛绒绒的头枕在他的膝盖上,他很想抚摸他的头发安慰他,仅仅是长辈对于孩子的安慰,他犹豫了一会,终于将手放上去。
杜绍言很乖地让他摸,一会说:“常生,你以前和我说过你没有家人了,你的爸爸也过世了?”
“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常生望着一旁:“但是父亲过世时我不在身边。”
杜绍言望着他:“你在外面出差?”
“不是,我那时……”
常生停顿了一会,摇摇头:“犯了错,不能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