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到一半时,天色变暗,大片的乌云遮蔽天日,两人见到这一幕后,都有些诧异,看这天色,真是要下雨。
“这天……”
渡船的人纠结道,他抬头看着天色,渐渐退回乌篷船内,却依旧忍不住探头朝天上看去。
天乌黑暗沉,难道真的要下暴风雨?
他再不相信,真碰上这样的场景,即使知晓事情不可能发生,也忍不住担忧问道:“船家,你先前说的暴风雨,是谁说的?”
“是一个姓李的道长,”
船家也诧异地抬头,心里发慌,眼神飘忽不定,却依旧嘴硬道:“不过是乌云罢了,哪里会下雨。”
但心里却不由去想那道人算出来的事,还有那些官员对此事的重视程度,难道真的会下暴风雨?
若是真下了,岂不是……
船家不愿想下去,划动水浪的竹竿没有了从前的淡然,加快了几分。
豆大的雨珠落下,砸到船家的斗笠上,他抬头看向天,还不等他抹掉砸到脸上的雨珠,劈头盖脸,不给人喘息的雨珠刷的一下如掉落的珠串落下,让人遮不开眼。
破旧的蓑无法挡住沁入骨子里的冷意,狂风大作,吹得乌篷船上挂的灯笼左摇右晃,摇摆得十分剧烈。
渡江的人,只能扒住船,才没有在船身内不受控制左右摔倒着,豆大的雨砸脸上他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看,看着那剧烈摇晃的灯笼,心里惊惧不已,喊道:“船家,雨要下大了,该怎么办?”
动静这么大,他不会小命要丢在这里了吧。
心里一阵后悔,这事居然还是李道长算出来的,要是他知晓,要是他信了船家的话,知道有暴风雨来袭,那他再怎样也不敢坐船去往徐州。
“船家,你知道有暴风雨,可是有把握渡过?”
他可是没有忘记,船家先前说的话,船家既然赶接他这一单,定是能够渡过暴风雨的老手。
而被他寄予希望的船家,心底直呼晦气,居然真碰上暴风雨。
回头看了一眼船舱内的人,再看这一望看不到边际的江河,河面起了白雾,远处的景象看不清楚。
在这茫茫水面上,只有他和对方在,别无他物,以至于他想求救都没有办法,若是从前,没有那道士算出来的事,旁人也会下江,遇到暴雨,他也能搭上旁人的船,留下一条性命。
水浪波涛汹涌,已经是船家控制不住的情况,他咬咬牙,回头看了一眼船舱内的人,心底估摸着两边的距离,还有他即将遇到的事。
风浪越来越大,船已经不受控制,又有暴雨来袭,等会儿船上装满了水,这船迟早要沉,可在这之前,他必要靠近岸边。
因此,船家喊道:“舀水,别让船沉了。”
“好。”
那人听后,立马按照船家所言去办。
船家手紧紧握着竹竿,感受到水底下水流湍急,暗流涌动,天上的暴雨没有停息的时候。
此时,渡江的人
又喊道:“雨太大了,舀不干。”
这声,唤回船家的神志,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船内已经有了能没过脚背的水,再这样下去,船要沉了。
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船家没有犹豫,立即丢掉竹竿,扔掉蓑笠,在渡江人迷茫疑惑的目光下,只留下身上穿的衣物和二十两银子,一头扎进水里。
渡江人见到此后,趴在船边大喊道:“船家,船家,你别丢下我,我身上还有银钱。”
听到这话,已经游远的船家一咬牙,又回头,探出水面道:“还有多少?”
“八十两,还有八十两,”
他着急忙慌从胸口处拿出八十两银子,刚拿出来,船家按下船边,伸手一把抓走钱袋子,随后不再管渡江的人,钻进水里,一下子没了人影。
独留渡江的人在船家无措,不仅被抢了银子,船还因为船家那一扒拉,船里更是猛进一口水。
感受到船要沉了,渡江的人一边后悔,一边不停舀着水,想要将水全都弄出去,而正在他目眦尽裂时,又是一个浪头打来,没有船家控制的船,彻底被浪头打翻。
人也掉进水中,不停扑腾扑腾挣扎着。
他扒拉着翻倒的船,趴在上面,无力地喘着气,他全身冰冰凉凉,湿发黏在脸上,他吐出嘴里的水,面对泼下来的暴雨,心里忍不住后悔,要是知晓这事是李道长算出来,他说什么,也不敢渡江。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等他被人救起来的时候,才神志不清道:“不要渡江,有暴风雨。”
林福海看着他救起来的人,还有他嘴里嘀咕的话,立马升起几分好奇心,吩咐大夫医治好他后,看着外面晴朗的天,也吩咐人莫要前行太快。
人醒来后,林福海问他为何要那样说时,渡江人才不好意思道:“我是要前去徐州的,从江州寻了一船家,那船家说是有暴风雨,我未相信,等真遇到雨天,才得知暴风雨是一位姓李的道长算出来的。”
林福海一听,此事是姓李的道人算出来后,立马想到一人,李神仙。
因此不敢对这事不上心,他刚好准备要去江州,再过半天便会进入江洲水域。
也不知那暴风雨有没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