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嗓门的大妈拍拍身上的土说,“大家伙还得生活不是?其实这会儿还从前也没啥两样,就是外头没得东西吃了,得从那个游戏里面弄,等于说大家的上班时间改到了晚上,干得好赚得多,干不好就得挨饿,那也没事,找人借一点粮嘛,等你赚到口粮了再还回去。
“你看
那几个小子,从前给人搬砖的,累死累活一年到头都存不下几个钱,还积了一身病,现在可乐了,不用打工了,每天玩玩游戏就行,就是长得忒丑,游戏玩得不顺溜,不过也马虎够吃了,和以前没差,白天还有好多时间能打牌打球聊天打屁。”
那几个被点到的正在哼哧哼哧往抽干了水的水塘里填土的青年不乐意了:“嘿!刘婶,说归说,别人身攻击啊,啥叫长得忒丑?不就是黑了点,皮肤糙了点,那是那破游戏不懂得欣赏!”
两边就开始嚷嚷着讨论到底长得丑不丑这个命题。
左缨看乐了,心中意外又有几分喜悦,这里气氛是真的好啊。
其实也是,这场席卷全球的灾难,不同的人以不同的立场、不同的心态去看,就会看到不同的东西,当然这也和个人脾气性格有关。
有人就特别暴躁、悲观、恶毒,自己玩不好游戏就想从别人那里偷、抢,甚至想拉所有人陪葬,有的人则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还能从中找到乐趣。
其实这个菜园子游戏对玩家挺好的了,最初玩家没什么收入,松土、浇水、播种、除草这些环节游戏都会给一些食水奖励,那些虽然未必能让人吃得饱,但也可以维持玩家不饿死了,个人领域里还有着许多惊喜等着玩家去发现,一旦发现什么好东西,或者创造出一个有助于生存的东西,还会有额外的大奖励。
可以说玩
家们只要不是太笨太懒,哪怕长得丑的,也能靠着游戏活下去。
左缨觉得这里的氛围值得她留下来。
庄袭问:“考虑好了吗?”
左缨:“那就多谢你的收留了。”
她伸出手:“我叫左缨,左右的左,红缨枪的缨。”
庄袭把自己的手握上去:“庄袭,庄重的庄,袭击的袭。”
随后庄袭对那个刘婶道:“刘婶,来新人了,麻烦你安排一下。”
又对左缨道,“这里来新人,都是有这些大妈大婶安排的,你有什么不懂的问她们就可以,都挺热情的,我还有点事,回见。”
左缨点头:“好。”
庄袭把左缨交给刘婶就走了,刘婶打量了左缨一眼,两个眼睛就放光:“姑娘你长得真是漂亮啊。”
左缨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一直挺低调,挺注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担心这张脸给自己招麻烦。但刚才怼沈怡时她有点过分张扬了,恐怕被不少人注意到,来到这里也被不少人盯着看,不过也没办法,这里毕竟是接下来她要呆的地方,总不能一直含胸垂头遮遮掩掩不让人看。
再说了,那庄袭的脸就是极品级别的,有这么个人在前面顶着,她反而不显眼了。
是的,她决定留在这里,很重要的原因之一是因为这里当家的比她好看,那种团队老大嫉妒下面人比自己长得美的破事不会发生,这多稳啊。
她问:“我住哪里?”
“来来,这边走,我们这还有不
少空屋子。”
刘婶领着她往成排成排的自建房走去。
这房子不是砖头水泥做的,而是由一个个零件拼接而成的拼接式住房,和游戏里的安全屋有点像,因为都是一层楼的平房,即便没有钢筋混凝土搭接而成的主结构,整体也还是比较牢靠的。
左缨被安排在一间空屋里,里面只有一张拼接好的床,桌子家具什么的都没有。
“家具棉被啥的我记得仓库里还有不少,我一会儿给你拿来,你看这间屋可以吗?其他屋子也都这个样,这拼接房的材料都是从孙老板公司拉过来的,都是统一的规制。”
左缨说:“挺好的,仓库在哪,我自己去拿吧。”
“也行,我带你来。”
刘婶在前面带路,“这几天我们这天天来人,都是这里的人把亲戚朋友拉来,谁还没个亲朋好友呢?所以过来的人都不会往外赶,不过你是唯一一个是小庄亲自带来的,你们是好朋友吧?”
这位大妈一脸的八卦。
这是闲的。
左缨:“也不算朋友,刚认识的。”
“哎呦,刚认识啊~”
这调调就有点拖长,仿佛在说刚认识就往回带。
左缨不说话了,说多错多。
仓库挺大的,建得很专业,完全不像一个鱼塘该有的配置,里面杂七杂八堆了不少东西,什么锅呀盆呀,桌呀椅呀,被子呀衣服呀,仿佛把整个商场都给搬回来了。后来左缨才知道,这是另一个老板把自家的商场搬过
来做了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