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茂沉吟起来。
“怎么了?”
那头干笑两声:“是这样,严格意义上讲,他没参加过国内司考,在这里不算律师。”
哦,阮喻明白他为什么抱歉了。他是担心自己带了个“非专业”
的同事,会叫她觉得失礼。
不过听来确实奇怪。既然连国内的律师资格证都没有,那位“金主爸爸”
是来看戏的吗?
“你要是介意……”
“没关系的。”
阮喻立刻道。
这事一看就明白,刘茂是处在比较为难的境地,要能随便撵走大佬,还用得着跟她来致歉吗?
她当然没想叫他难做。
“那我们稍后见。”
“稍后见。”
说定后,阮喻穿了鞋出去,临阖上门,回头瞄到白墙上的日历:5月11日。
这日期嚼在嘴边莫名熟悉,她想了一路才记起是怎么回事。
是她的日记本。
当初在老家阁楼,翻开的那页日记,开场白就是:“五月十一日,天气晴。今天遇见许淮颂三次。”
她人在出租车上,想到这里叹了口气。
十年前的这天,满心满眼都是许淮颂,十年后的这天,又为了个因他而起的官司奔波忙碌。
她是上辈子做天使,折翼的时候砸着了许淮颂,这会儿才要来还债是不是?
阮喻感慨着偏头望向窗外,眼光淡淡的,直到视线里映入“至坤律师事务所”
几个黑体字。
事务所是独栋建筑,整体偏近北欧风,也不知是谁的审美,一股“性冷淡”
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下了车,到前台报姓名,跟接待人上了三楼。
领她入内的小伙子看她一路沉默,笑说:“阮小姐是头一次来吧,咱们事务所没那么严肃,您不熟悉才觉得拘谨,多来几次就好了。”
阮喻低咳一下,小声说:“我其实不太想多来几次……”
“……”
也是哦。
陈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您挺幽默的。”
到了楼梯口伸手一引,“直走到底,左边那间就是了。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我姓陈,您可以叫我小陈。”
阮喻说“谢谢”
,到了洽谈室门前,敲三下门以示礼貌。
里面传出一声“请进”
,应该是刘茂的声音。
她按下门把进去,见棕皮沙椅上的刘茂迅起身,笑着迎上来:“阮小姐。”
阮喻称呼他一声“刘律师”
,目光一掠,移向跟前另一张沙椅。
那边还坐了个人。
那人好像没有起身的意思,正低头看资料,背对着她,只露一个后脑勺。
但这一眼望去,她却觉得惊心的熟悉,就像看见“5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