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李天。
即使相处了一段时间,李天依旧觉得苏瑜美得瞩目。那种不可亵渎的气质,令他自内心的触动,却又止于浮念一瞬。
最后是苏瑜挪开视线,欣慰地点头,赞他“你果然天资聪颖,短短时日就有如此长进!”
李天神色一顿,不敢有怠慢与傲满,“这都是师傅教导有方!当然,还有师姐督促的功劳。”
苏瑜见他这般,那双清冷的眼睛倒是有了一点满意。
“将这笔还给罗家吧!失去了器灵的地宝,实在没了把它带回去的价值。就留给他们,善用也好,闲置也罢,权当是给罗家的一点补偿。”
“师傅真是仁心!弟子就先替罗家谢过!”
他拜谢,满心欢喜。
只是他刚要转身,忽然想起来还有件事,这次更直接跪在地上,俯道“弟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苏瑜倚坐,纤纤食指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处轻揉,问他“甚么事?你说吧!”
李天闻得苏瑜这话,先是缓缓呼出一口躁气,然后道“之前师傅说过。罗悟言以下犯上,状告当值城主,需要回宗接受处罚。弟子恳求,能不能把他身上的罚给免去?就是减轻些也好!”
“就为这个?”
苏瑜问。
李天答“只为这个!”
苏瑜略微疲惫地站起身,行到李天跟前,微微蹙眉,问“你们相处才多久?他就值得你为他下跪求情?”
嘶!
李天从牙缝间吸口凉气来,只能俯去答“回师傅的话!罗悟言既是弟子的朋友,弟子就应当尽力去帮他!他之前有恩于弟子,弟子也愿为他向师傅求个人情。”
听得这话,苏瑜更觉得头皮麻。她微微叹息,说他“这事尚且先不论!单是你突然跑来汾城,偏偏是他们罗家遭难,又与妖兽门有了牵扯,然后是旧城主无故惨死,新城主火上任。天底下的巧事也算是让你给碰尽了,回去后怕是一堆麻烦事。现在你还跑来求情,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吗?”
李天一时语塞,又不知如何去解释。
“罢了!你且下去吧!”
苏瑜重新回到位子上,倚着椅背,合上眼帘想要小憩一会儿。
“……”
李天无声地作揖,然后退到门外,却听到后边苏瑜说到“人既然是死了,也没有必要追究甚么责任……”
他回头,只看到苏瑜静静地坐在那儿,还能听到丝丝憩息。
李天朝着苏瑜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奔出院子。
待他走后,苏瑜才缓缓睁眼。
“又像个孩子似的……”
她同样走出院子,却与李天是反方向。
当她来到一处栽满桃树的院子时,林雪薇就坐在院子中央的凉亭里,石墩子上煮着一壶茶。
她看是苏瑜到了,熟练地沏茶,行云流水摆好一盏墨色的热茶在对面,然后站起来恭敬作揖道“师尊!你来了!”
苏瑜宛然一笑,道“让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