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也算同宣睢开诚布公地谈过,从寺庙回来后,宋檀明显感觉到宣睢态度的软化。
永嘉见他不信,便道:“那我与你打个赌?就用秋光。”
“我不同你打这个赌,”
宋檀拒绝,“没什么意思,也不尊重人,叫陛下知道了,他要伤心的。”
永嘉上下打量着宋檀,目光古怪,“他不会伤心,只会生气。”
“生气就是伤心,如果不在乎怎么会生气呢。”
永嘉一时有些无奈,过了会儿又觉出一点嫉妒。她放下酒杯,认真地看向宋檀,“我想找的驸马就是你这样的,全心全意为我,谁说我不好你都维护我,不叫我有一星半点的不开心。”
宋檀微愣,不知道话题怎么忽然就拐到了这里,他思索了片刻,道:“公主会找到的。”
永嘉公主又笑起来,也不知是笑宋檀还是笑自己。
永嘉的这句话在戏还未散场时便传到了宣睢耳朵中。
笔尖沾满了朱砂,稍不留意便滴落在宣纸上,留下了一道很刺眼的红。
宣睢看着那道红痕,道:“叫永嘉回京城去,即刻就走。”
六安立刻出门传口谕,刚走出门时,就听到陛下将他喊住。他回到殿中,躬身等着陛下的吩咐,半晌也没听到一句话。
宣睢将朱砂弄脏了的宣纸撤下来,慢慢揉成一团。永嘉还小,小孩子的话他不能当真,宋檀也不喜欢他这样。
“那个叫秋光的,查过他吗?”
六安回道:“邓云安排的人,底子都干净。”
宣睢点点头,好看的眉眼平静又深邃,道:“将他留下来吧,给宋檀解闷。”
他不深究永嘉的话,又愿意把秋光留下,大约与宋檀心里的宣睢也差不太多了。
六安应下皇帝的吩咐,将要退出宫殿里却听见里头传来一声响动。他回头去看,却见陛下常用的芙蓉石镇纸跌落在地上,碎成两半。
宣睢起身去内室,临去时随口吩咐人收拾了。
到戏散场时,宋檀与绿衣也没有太多接触。邓云冷眼瞧着,绿衣给了宋檀一个亲自绣的荷包,绣的荷花,荷包里是空的,并没藏什么东西。
宋檀似乎对绿衣很有话说,不过绿衣并不接茬,只关心宋檀的日常吃住,倒叫宋檀没有说话的机会。
“哥哥不必忙,”
当着邓云的面,绿衣笑着对宋檀道:“以后总有说话的时候,不会再像头几年那般见一次面也难。”
宋檀不好接这话,像是对前几年的陛下有怨言一样。
恰在此时小太监过来传话,说魏乔在外头等着,接绿衣回去。
邓云道:“正好我与魏夫人同路,一同去吧。”
宋檀还没说什么,绿衣先欣然同意了。
魏乔正在戏楼不远处的亭子里等着,见绿衣出来,忙上前给她添上斗篷,夫妻两个亲亲热热,羡煞旁人。
邓云只在一旁看着,冷不丁开口问道:“陛下前日要议内阁人选,绿衣姑娘觉得谁会是新的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