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总能解我烦忧。”
唐岳展颜,旋即又道,“但是阿墨,我想将萼儿和椿儿送去外祖家。”
“有这么严重?”
“不知道。”
唐岳再次望向庄外,那种山雨欲来的感觉愈强烈,叹道,“早做打算罢。你我活了大半辈子,萼儿和椿儿的人生才刚开始。”
段冼墨默然一刻,道:“好。”
唐萼和唐椿姐弟俩还在睡梦中,便被迷迷糊糊地叫起来塞进角门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边行李一应俱全。
段冼墨道:“你们外祖来信,说外祖母突急病,爹娘抽不开身,你们俩替爹娘去探望。”
两个少年人睡眼朦胧地应了。
唐椿心思深些,多问了一句:“外祖母得的什么病?我一个人去不行吗,让姊姊留在家里罢,路途遥远,姊姊的风寒刚好……”
段冼墨已做好这是最后一面的打算,强忍悲伤,哪里想得出什么病症。
唐萼抢白道:“我风寒早就好了,我和你一起去。娘,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外祖母的!”
唐椿便不说话了。
姐弟俩坐进去,放下车帘。
段冼墨的手攥住车辕不放,悲切地喊了一声:“萼儿、椿儿。”
里边异口同声地传来一声“娘”
,车帘就要被再次撩起。
唐岳拉过妻子的手,对着车夫低喝了声:“走!”
车夫扬鞭,两匹马扬蹄奋起,冲了出去。
段冼墨红着眼睛,眼睁睁看着马车沿山路离开,看不见踪迹,回身扑倒在丈夫怀里,哽咽出声。
……
6如琢一早起来便接到玄秣派人传回的消息
唐岳的一双儿女于昨日漏夜时分离庄。
6如琢往宣纸上添了一笔墨,语气淡淡道:“唐庄主不愧是一庄之主,未见端倪,就已察觉到危险了。”
裴玉在旁边给她研磨,往她案前宣纸看了眼。
画的是一幅捕蝉图。
挥舞着镰刀的螳螂正盯着前方树上的蝉,殊不知天罗地网正在它们头顶织开。
“裴姐姐。”
院子里祝葳蕤在唤。
裴玉放下墨条,向6如琢知会后出了门。
今日是决赛前最后一场,谢玄知对唐岳,三个年轻人自然要去看,6如琢已乏累为由在府里修身养性。
巳时刚过,三人便回来了,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裴玉和诸葛珏还好,祝葳蕤简直怒形于色。
祝葳蕤拍着椅子扶手气道:“6姨,你不知道,今天比试唐庄主的剑居然断了,险些身负重伤。那谢玄知也不知练得甚么功夫,竟然这么厉害。”
比起她的义愤填膺,6如琢端起刚沏好的茶,淡道:“他本就厉害。”
否则她和祝无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祝葳蕤道:“可是也太厉害了吧,唐庄主可是胜了宗掌门的,在他手下只撑了百招!这说明谢玄知武功高出他一倍不止,他该不会是练了邪功吧!上回不是说关外魔教传出一门殷岚所创的邪功,得此功法者无不功力大增。我娘都能从魔教手中截获,他谢玄知手里有一份也很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