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祁起身朝她走过来,低头看了看她怀里那束百合,就在不久前的刚刚,他还有些担心她这么晚不回来会不会遇到什么事,结果她却在和别的男人花前月下。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准备的这些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宋清歌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更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见他死死地盯着自己手里的花,只当他又是心气不顺,也没有去多想,转头去取了一只花瓶过来,把百合插进去放在了餐桌上。
这是他们每天吃饭都要对着的地方,她偏偏把这花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外面的男人送她的么?
他越想越觉得恼火,忽然两步冲上去,一把抄起那个水晶的花瓶,直接砸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砰”
的一声巨响之后,花瓶在对面的墙壁上炸开了花,花瓶里的水淌了一地,那些鲜艳欲滴的百合也凄凄惨惨的躺在地上,分外狼狈。
“战祁,你!”
宋清歌不可理喻的看着他,拧眉斥道:“你又发什么疯!”
“这是我家,不要把你那些姘头送你的东西放在我眼皮子底下。”
他目光凌厉的盯着她,沉声道:“我嫌恶心!”
“你!”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终是闭上眼叹了口气,“很晚了,我不想和你吵。”
她太清楚他的性格,他心气不顺的时候,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闭口不言。
宋清歌说完,蹲下身准备去收拾一地狼藉,然而战祁却又一把拉住她,顺势将她抵在了墙壁上,捏住她的下巴冷笑道:“你现在不错啊,一边勾搭着战诀,一边还有吊着其他陌生男人。你到底还有多少姘头是我不知道的?”
下巴被他捏的生生发疼,宋清歌被迫仰起脸,皱眉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那个人是我的上司……今天才刚回国……”
“刚回国就被你勾搭上了?宋清歌,我是不是该夸你越来越有本事了?”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宋清歌羞愤交加的瞪着他,一张脸都气的通红,“只是因为时间晚了,他送我回来而已,没有你想得那么下流不堪!”
战祁目光冷凝着她,“既然你也知道时间晚了,那为什么不找我?”
他还记得她以前事无巨细都总是爱来麻烦他,甚至连罐头器都不会用,每次开个罐头都得来找他,眼巴巴的求他帮忙。那时她不会开车,无论去哪里,都要他接送才行,他为此不知道骂了她多少次,可她每次嘴上都答应的很爽快,过后却仍然不长记性的来找他。
从什么时候起,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不再是他了呢?
宋清歌闻言一怔,随即笑了笑,反问道:“如果我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就会去接我呢?”
战祁一愣,随即别开眼,“我只是那么一说。”
“战祁,如果你真的担心我,即使我不主动找你,你也会去接我的,不是么?”
战祁脸上一哂,嘴上却不肯服软,“你未免也自我感觉太良好了,我为什么去接你?你怎么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有,把那束花扔出去,我最讨厌看见这些东西。”
“你如果觉得碍眼的话,我拿回我自己房间里总行了吧?”
她蹲下身将那束花拾起来,谁知战祁却一直一把夺了过来,扔进了垃圾桶里,哼了一声,“不过是一束破花而已,值得你这么宝贝吗?”
“因为这是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束花!”
宋清歌忽然大声对他喊起来,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她的指尖都有些颤抖。
战祁有一瞬间的怔忪,看着她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给很多女人送过花,也知道这种东西对战总您来说不值一提。”
宋清仰头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对我来说,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花,对我来说,它是尊重,是鼓励,当然值得宝贝。”
琴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看着他们两个人争执,不忍心的说道:“大小姐,其实先生他……”
“琴姨!”
战祁忽然出声制止了她的话,复又转头看向宋清歌,怒极反笑道:“没错,这些对我来说确实不值一提,我可以给任何一个女人送花,但唯独不会给你送,因为你不配。”
罢了,那些所谓的庆贺,所谓的惊喜,就当做他从来都没有准备过吧,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只有恨的两个人,何必再弄那些有的没的?
他这些话说给五年前的宋清歌,她或许还会心痛,可现在她却只是不为所动的看着他道:“没关系,我也不在乎。”
她说完便转头向楼上走去,战祁站在原地,脑中始终回荡着她刚刚那句,我不在乎。
她既然不在乎他,那她在乎的人是谁?战诀吗?还是刚刚送她回来的那个男人?
刚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原来是战诀的电话。
知了这个时候大概已经睡了,宋清歌不想吵到孩子,于是便停下脚步,站在房间门口接起电话,“喂,战先生?”
只是她刚叫了个称呼,手机便忽然被人一把夺走了,她心里惊了一下,抬头一看,战祁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把手机还给我……”
她刚伸手准备去抢,只是连手机边缘都没触碰到,战祁忽然一甩手,她那个老旧的手机就直接被他扔了出去,四分五裂的摔在角落里。
“想给战诀打电话?嗯?”
他面容薄怒的盯着她,上扬的尾音都带着嫉恨和愤懑,“宋清歌你听好了,我不许你和战诀在一起,绝对不允许!”
战祁曾以为自己对她是毫不在意的,不在乎她的喜怒哀乐,也不在乎她的眼泪和爱情。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好像想错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想要独占她的一切,不仅想要占有她的身体,更想占有她的心,想占有她所有的第一次,哪怕只是送个花,哪怕只是她被人泼了红酒的时候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