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睡好的那三天夜裡,他計劃了太多的未來。
他這個人,一向謀定而後動。
他考慮如何突破門第之別,如何說服說服父母,說服不了就用手段威脅他們不得不服。總之,他將一切都算好,才來放這這盞孔明燈。
可當孔明燈燈緩緩升起,他看到那姑娘閉著眼,側臉沐浴在柔和的光暈下。
一顆心,驀然柔軟。
沒來由的,他躊躇了。
有百分之一勝算的事,他便敢孤注一擲。
可現下,他卻覺得沒有十之二十的把握,他不敢帶這個姑娘進那個水深火熱的家。
像是知道他的猶豫,清懿的聲音溫和而堅定。
只聽她道:「我不怕。」
「只要你心似我心,前路有甚麼我都不怕。」
少女的坐姿還是刻在骨子裡難改的端莊,此刻在夜風吹拂下,顯得伶仃單薄。
一件外衣披上她的肩,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逾矩的舉動。
袁兆的神情前所未有的鄭重。
除了月亮,沒有人知道他方才的心跡。
良久,他的嗓音有些沙啞,「我答應你。」
「那些永墮阿鼻地獄的誓都太俗,不起這樣的誓。」
清懿笑問:「那起甚麼?」
袁兆看向她:「我若死了,反倒要我所愛之人心生愧疚,算不清是懲罰誰的了。」
「倘或有一日,我負你,我便為你求生生世世的和樂,每一世,我都孤獨守你到老,教我永生永世愛而不得,心死成灰。」
有一瞬間的怔松,清懿代入這條誓言,只覺悲傷難抑。
徐徐清風拂面,有人輕柔擁住她。
那是一個青澀的,甚至有幾分小心翼翼的擁抱。
那個所謂遊歷芳叢的浪子,此刻連手腳都僵硬著,聲音雖故作鎮定,刻意調整的呼吸卻泄露了他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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