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感叹: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不知道再次来,这里又将生什么故事。
于蔓在路边等待我们,看到我们的车后,我们接上她,便又驶出了项目地,前往我们准备入住的酒店。
两年后,再次见到于蔓,我的眼神炙热,笑意粲然,仿佛在看一个相识多年的故人,全然忘记了我现在是一个男儿身,顶着一张男人的脸。
于蔓被我瞧得极不自在,脸也不由自主微微一红,她手上小动作不断,一会儿拨弄头,一会儿整理衣服。
我透过她的脸,在看两年前的自己,唇角不受控制的上扬,眉眼弯成了月牙形状,仍然没有注意到她被我盯得窘迫的样子。
终于,于蔓受不了我长时间凝视,尴尬地笑道:“凌总,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哦,嗯,对啊。”
我仿佛刚晃过神来,轻轻一笑道。
于蔓一脸窘态:“那怎么感觉,您似乎与我相熟的感觉?”
我这才想起我不是林夕,是凌以礼了。
我“嗯哼”
清了清嗓门,不自然地笑了笑:“我怎么好像与你有一种认识多年的感觉?”
我突然恍然大悟道:“哦,因为原来林夕经常与我提起你,向我说起你们在星悦酒店项目的事情,你可是她最得力的助手,是她的爱将。难怪,我看到你就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于蔓如释重负:“原来如此,林总是个好上司,她走了之后,我时常梦到她。”
她的声音忽地变得低沉,怅然若失道,“我很挂念她,想起她,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见她情绪低落,脸色黯沉,我将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膀上:“别难过,逝者已矣。作为她的朋友,我们可以做的就是帮她完成心愿。她生前最为重视的就是星云湖项目,她很想看到这个项目建成,并来此地游玩一番。现在,我们过来调查这个项目也是想让这个项目能够顺利建成,不出纰漏,不出乱子。”
“嗯,我一定会配合你们的。”
于蔓使劲地点了点头。
来到酒店,我们在房间里,先向于蔓初步了解目前星云湖项目的进展,然后再筹划明日进入星云湖项目的事宜,商讨我们调查的方向与重点。
于蔓向我们简单介绍了这两年星云湖项目建设的情况,整体来看,工程仿佛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我听到了“仿佛”
二字,歪着脑袋,眼含疑惑看向于蔓。
于蔓感受到我的目光,详细地解释:“为什么我说仿佛呢,整个工程材料堆满了工地,建设工地上人员也不少,但是整个建设场面却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大家都在忙碌,却不知道在忙什么,大家都在建设,却不知道建什么。”
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辞,可是从于蔓口里说出来感触更深,更值得信任,她是星悦酒店的总设计师,离建设工地最近的人,最了解的人。
娄清泉与舒旭笙却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他们的表情俱是大吃一惊,但没有开口提问,而是继续静静地等着于蔓往下说。
“我是星悦酒店的总设计师,当初设计稿纸在林总在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定好了设计方案,可是,林总去世以后,我们接到星云湖项目总部的通知说设计方案需要重新更改,之后一直没有下文,直到姚总接任星悦酒店项目负责人,设计方案重新设计的事情才提上日程,第二次定稿却没有那么顺利了,英国团队的设计图纸拖拖拉拉,经常比我们预定的时间要晚几天交货,每次与我们的图纸融合,大家都说不满意,找不到更好的方案,后来英国团队的总设计师说在这里耽误太久的时间他要求回国休假,又拖了好几个月。第二稿的设计方案磨磨蹭蹭到去年下半年才最终定稿。据我所知,星云湖项目其他工地也是如此,要不设计方案迟迟不定,要不运来的材料与新的设计方案要求不符,要不材料货不对板等等各种原因,建设工地并未有太多实质性进展,但是奇怪的是,我们的设计方案虽然未定,材料却一直源源不断地运进来,在工地上开工的工人也不少。虽没有达到热火朝天的开工场面,但感觉大家似乎都有事在做,并不似完全停工的状态。”
于蔓停顿了片刻,眉头紧蹙,大惑不解道:“设计方案一改再改,那么大家都在建什么呢?其实大家都有所疑惑,不过,工资照,工作时长不长,大家不觉得累,因此即使有人有此困惑,却没有人到处去说。还有一个因素,听说建筑工人平均每个月都会开除一些人,然后到第二个月又补充一些人。”
“那每次开除的人和补充进来的人,数量是相等的吗?”
我问道。
于蔓摇了摇头:“我不确定,我不管理工人,所以我不知晓具体的人员变动情况,只是偶尔听其他同事提起,而且在工地上经常看到陌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