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放点点头,先是问他同组的武昀有没有意见,等到肯定的答复后就说:“那就交给我们了。”
分配完章节的归属,侯放瞥见武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问:“还有什么问题?”
“我就想问问……程翔赶得上这次吗?他什么时候回来?”
除了夏至不自在地低下头,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住了侯放。沉默了一秒钟的光景,侯放开了口,语气很平淡:“之前怕影响士气没提这茬,他已经退团了。”
虽然只有几个人,但那种令人不安的无声的喧嚣感还是瞬间充斥在四下每一个角落里。武昀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接下来的话也憋进了喉咙深处,夏至抬眼看看四周,每个人的神情都很黯淡,唯一笑的那个反而是侯放:“人各有志,所以以后就不要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了。不过这家伙开了个临阵脱逃的坏头,你们可别学他。”
这实在是个糟糕的笑话,说完后没有人能笑上一笑。侯放这时挑挑眉头,咳嗽了一下,又说:“好了!别无精打采的!老林和我的编舞还有些细节要讨论,但最晚下个月初一切会就绪。在编排开始之前,不熟悉曲子的先把曲子给我听熟了,到时候还是老样子,有什么动作上的创意提出来大家一起讨论。再就是,跳《踏歌》的那几个小心不要受伤,不跳的那个……夏小至,你今天早上基本上一直在走神啊,一样要小心。都听到了没有?”
夏至被忽然叫到名字,惶惶然地哆嗦了一下,侯放盯了他一眼,继续说:“行了,就说到这里,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散会前武昀忽然问:“那……侯放,要是团里再问起程翔,他退团这件事,可以说吗?”
“说吧,有什么不能说的。”
侯放果断地挥了挥手,几乎是毫无迟疑地给出了答案。
夏至本来想第一个溜出去,可惜侯放继续没让他如愿:“夏至,你留一下。”
像等待一场判决一样,夏至又是魂不守舍又是屏气凝神,脊背上一下子就布满了寒意。侯放一直等到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才再开口:“看你吓的。”
“没、没有……”
他下意识地要辩解。
侯放的神色忽然有些疲惫:“别受伤。”
他一愣,只当自己之前都会错了意,忙说:“……我会注意腿的。”
侯放望着他,点点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重复了一遍:“别受伤。”
这样温和迂回的劝诫让夏至很久都没接上话,也无话可说。他咬牙等着正在心口徘徊的那一阵酸楚和松懈兼而有之的热意都过去了,才沉默地离开了房间。
除了不再敢看娱乐报纸,夏至又过回了他的日常生活,不间断的练习,简单克制,汗流如雨的同时,肉体的疲劳让时间过得很快。
他并不知道那件事情如何收场,也不想问侯放和林一言知道多少,但他们的绝口不提,总是让夏至感激。就这样风平浪静地到了另一个周末,他接到程翔的电话,约他出来吃晚饭。
虽然并不愿意和那个剧组里的任何人再扯上关系,但程翔总是例外的例外。他们约在“扬声”
的同事常常聚餐的餐厅,但今天两个人前后脚到的时候,倒是很难得地没碰上一个熟人。
在剧组里的那段时间夏至一直没机会和程翔同一个组拍摄,连见面都难得。见到程翔后他总是高兴的,程翔看起来也是一样,见面后拉着他找了张避人的桌子,等服务生上好茶水离开后,才开口:“回到团里感觉怎么样?”
“当然还是团里好。”
程翔笑笑:“你过得好,却把别人往水里推。”
夏至一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