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指了指云霓裳,又连连看向柳莺莺,竟震惊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便见这时云霓裳弯眼笑了笑,继而抬眼看向柳莺莺道:“我也很意外,从未曾想过,这个世界上竟有跟我生得一模一样之人?”
说话间,笑着看着柳莺莺,而后视线一扫,落到了吴氏脸上,微微打趣问道:“这位是吴夫人罢,敢问,吴夫人当年诞下的究竟只有柳姑娘一人,还是其实是一对双生花呢?”
云霓裳目光炯炯的看着吴氏。
却见这时的吴氏亦是早已被眼前云霓裳这张脸震得说不出话来,更是被云霓裳这话问得头晕目眩,正要支支吾吾作答之际,便见云霓裳很快忍俊不禁道:“吴夫人莫恼,我同你说笑的。”
“我有父有母,不过他们早已身故呢。”
说着,一时收起了脸上的戏谑和打趣,一本正经
的看向众人,而后朝着对面的沈老夫人福了福身道:“其实,我并非在怡香院当差,亦并非怡香院的头牌,我当年被发卖之地乃是万花楼,我便是被天下第一名鸨秦三娘悉心培养了整整三年的名妓,名唤——”
云霓裳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侧身朝着众人施施然再拜了一拜,而这一拜,只见曲裙像是花瓣般在周遭散开,可谓姿态优美,行云流水,既不缺那妍姿妖艳之姿,又不缺那从容淡定之态,竟端得几分绝佳芳华。
一时,看呆不少看客。
一番行礼后,这才微微轻启红唇,柔柔吐出二字:“红拂。”
而她这身份一经亮出,一时间可谓峰回路转,百转千回。
直叫人连连错愕,压根跟不上这吃瓜的精彩,以及各种惊心动魄的曲折还转。
婢女荷花直接被眼下这副场面弄懵了,这样的画面压根不在她的预测之中,一时频频无助看向一旁的姚玉兰。
却见姚玉兰猛地抬起眼看向郑雪蕴。
而郑雪蕴此刻双目冷冷一动不动的落在了云霓裳这张一夜之间突变而来的妖艳绝美的面容上,一度慢慢眯起了眼来。
正要冷声发问之时,这时只见沈月澶忽而嗖地一下走了出来,一把拉着云霓裳的手道:“原来你便是大名鼎鼎的红佛姑娘,真是久仰久仰。”
又连连一把拉起了柳莺莺的手,道:“莺儿,没想到你竟跟红拂姑娘生得一模一样,真真令人目瞪口
呆!”
一时拉着二人争相比较着,末了,又连连将宓雅儿唤来,盯着眼前三张美得晃瞎人的脸,无比兴奋感慨道:“我沈家何德何能,竟能同时得江南第一美人红拂姑娘,柳妹妹还有西凉第一美人的表姐欢聚一堂,今日之辉煌,恐要载入我沈家史册了罢?”
沈月澶忙拉着三人比美,这般刻意的举动分明有着息事宁人之嫌。
宓雅儿这时亦是笑着看向云霓裳,啧啧感慨道:“这世间怎会有生得这般相似之人。”
便见云霓裳笑着道:“我也觉得稀奇,当初怡香院有个叫霓裳的头牌与我有五六分相似,我已觉得惊诧连连了,不想,今儿个竟还遇到了一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来,可见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是么,柳姑娘你说呢?”
云霓裳说着,转脸笑着看向柳莺莺,尤其在提及“霓裳“二字时,脸上的笑意更深。
二人对视一眼,柳莺莺从云霓裳眼里看到了一丝刻意的解救善意。
正要作答之时,却见这时姚玉兰忽而猛地推了荷花一把,显然对眼前的巧合并不相信,便见荷花咬咬牙梗着脖子冲着云霓裳道:“你说你便是红拂姑娘,口说无凭,你若是红拂姑娘,可知当年……当年吴瞎子养的那只大狼狗叫什么名字?”
荷花显然对着眼前的巧合难以置信,便是到了现下还在“锲而不舍”
的求证着。
云霓裳一时笑着看向荷花道:“荷花,你
为何对我的身份如此这般刨根究底呢?”
说着,一时隐隐叹息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吴瞎子养的那只狼狗并非狼狗,而是一只养在后厨看家护院的豺狼。”
说着,云霓裳直勾勾盯着荷花道:“它被吴瞎子取名‘畜牲’”
。
云霓裳一脸无奈的看着荷花。
话一落,只见荷花张着大大的嘴,一脸哑口无言了起来。
不想,话音刚一落,便又见郑雪蕴笑着上前,道:“那红拂姑娘缘何又要以‘霓裳’姑娘身份自居,混迹我郑家?”
郑雪蕴一脸笑盈盈问着,只是眼中的笑意分明未达眼里。
云霓裳迎上郑雪蕴的双目,微微挑眉道:“我当初赎身之时,承诺过秦妈妈此生不再以红拂的名讳世人,至于为何是霓裳之名。”
云霓裳笑了笑,道:“风尘之人,昨日是红拂,今日是霓裳,明日便是绿柳,端看我心意罢了。”
云霓裳莞尔笑着说着,话一落,忽将视线一抬,扫过众人道:“诸位,对我的身份还有疑虑么,趁着今日我与柳姑娘俱在,只管问个清明,别明日再将我跟柳姑娘弄混呢,误她名声便不好了。”
云霓裳悠悠问着。
话刚一落,便见这时沈老夫人忽而将龙头拐杖朝着地面用力一撑,道:“好了。”
说着,精悍的视线扫过众人,最终落到了一旁一言未发的柳莺莺面容上看了一眼,道:“既是误会一场,解除了便好了!”
又道:“今
日本是喜事一桩,勿要扰了旁人的美事。”
说着,大手一挥道:“老婆子我乏了,你们小辈们各自散去,各自玩耍去罢。”
说完,撑着拐杖便要走。
众人见状便纷散去,这时,却见从始至终一直没有吭声说过几句话的柳莺莺冷不丁开口道:“姚姑娘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