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起眉来,“到底有事没事?”
“没事没事。”
井言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可很快地他便想起车上的擦肩而过,笑容便淡了下来。他是个脾气坏的主儿,打小就霸道乖张惯了,眼下为了能呆在她身边他是威风也不要了嚣张也扔垃圾桶了,一心一意地安份过日子。但是他这么牺牲,她不被打动也就算了,居然还敢上别人的车,居然还敢晚归,而他居然……还不敢问。
他嫉妒得发狂,更憋得一肚子内伤。
“你今天怎么突然跑去打高尔夫球?”
她语气淡淡地,但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刺中他的软肋。
他支吾了两句,最后扯不了谎了只得承认自己是跟在她屁股后面去的,“……本来车子跟得很紧,但是我身上的钱不够车费了,所以就在球场被赶了下来。我想离得不远就抄了个近道,哪知道那地方那么大,绕着绕着就走岔路了……”
越到后面就越小声,可脑袋却没低下去。
“然后就被球打到了?”
他咬咬唇,很不甘愿地点头,“嗯。第一个我躲过了,然后第二个我接到了。”
他咽下后面的话没说,第一个是无意的,第二个九成是有心!姓单的太缺德太小心眼了,不过一包海味干货,值得他记恨这么久。
季风沉默了一下,说道,“今天我过得不算愉快,挺没意思的。”
井言心眼多,就她这句话在他心头滚了七八遍,每一遍琢磨出的味道都不同。她这是说公司组织得没意思呢,还是说因为他打岔让她觉得没意思。
他纠结得苦了脸。
“我饿了。”
她突然冒出一句与先前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井言怔一怔,肚子里又搅起了酸水,嘟囔道,“我今天还没怎么吃东西呢……哼,你不是……和人吃完晚饭才回来的么……”
他醋得厉害,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大声说话,只能这样嘀嘀咕咕含混不清地抱怨。可毕竟没底气,就这么小声地抱怨,他也时不时撩起眼皮看她的脸色。
蜗牛没发飙,只是拍拍屁股站起来,“我去下面条吃,你要不要?”
见他傻乎乎地没反应便抬脚往外走,扔下一句,“要吃的话就出来择菜。”
直到她到了厨房,洗了锅子开始烧水的时候才听书房里传出的呯呯咚咚的声音。又过了几分钟,山猫终于出现了。他一副乖宝宝的良顺模样,笑得异常羞射地端起菜盆子蹲到餐厅一角去择菜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要进入雨季。这样的天气是主妇们最讨厌的,因为空气里满是水份子,沾到墙壁和橱柜上就凝成了小水珠。家里铺的不管是木地板还是玻化砖,一脚踩上去就都是湿乎乎的痕迹。
季风极讨厌这种天气,让她有一种随时会发霉的感觉。以前每逢这种气候她天天都拖地擦玻璃,然后关门开空调除湿气。房子大了打扫起来很累,不过现在她可轻松多了,因为有了个很听话很听话的猫仔来分担大半。
“往上面一点,边角也得顾到。”
季风叉着腰指挥道,“那里,那里有片水渍,用力擦!再用力点~”
她最讨厌的擦玻璃的活儿现在完全由井言接手,他个子高又有力气,很适合干这种体力活儿。而井言也乐得给她使唤,现在他纯粹就是个,被使唤被奴役的时候最有存在感。
大扫除完毕后井言看时间尚早,便溜去厨房切了点苹果梨子拼盘,在上面叉了牙签端出去。客厅里开着空调,吹着人格外舒服,两个人就盘腿在客厅里吃开了。
季风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抱着个抱枕看小清新的言情剧,很专心致志。井言对这类的电视剧很不感冒,他只是很享受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光。哪怕她不看他一眼,哪怕她不和他说一句话,只要这样静静地呆着,呼吸着同一处的空气,他也是很满足的。
吃着吃着,他的猫科属性又冒头了。从坐到半卧,从半卧再到躺,最后竟然抱着个软枕直接睡了过去。他的睡相也相当有意思,原先坐的时候便不敢离她太近,中间隔着个水果盘子。现在他睡着了脑袋便朝着她的方向,身体却是蜷着,活脱脱一颗大逗号。
季风看电视看得入迷,完全不知道他在一旁睡着了。当她再次看也不看地用牙签插水果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扎不进去。她这才扭头看了眼——牙签就戳在他的脸颊上。
他大约是真的很累了,被扎了脸也没醒。她赶紧收回手,紧接着便低下头确认他的脸有没有被划伤,还好看了半天只发现一个极小的红点点。她这才松了口气,想想他这么睡着挺不像话的,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井言,井言。”
他动了动,鼻子里发出一个撒娇似地单音。她用指甲轻刮他的脸,“起来了,回房间里睡。”
他抿抿嘴巴,双颊鼓了鼓,半转过身子摊开手脚,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她不死心地捏了捏他的鼻子,他终于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眼底一片松懒散漫,明显没睡醒的模样。而双手却抬起环住她的脖子,很顺溜地将她的脑袋拖了下来。紧接着他的嘴巴撅起,叭叽一声就贴了上来,清脆响亮地‘啾’了一大口。
这事发生的很快,严格来说不过一二秒的时间。因此当季风回过神来时,山猫已经带着满足得不能再满足的笑容转个身继续沉睡。季风愣愣地抬起手背擦了几下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她觉得他是故意的,可看他这样子又不像在装,好像真是睡迷糊了。而现在重点是啃也被啃了,追究这些没用,没用!她愤愤地站起来,左看右看,最后抬起脚一下踹在他屁股上。他的身体晃了两下,又紧紧地蜷起来,软枕梏在怀里,依然是一副甜蜜的睡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