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管事把先前截收的信拿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看到信,很是讶异:“谁来的信,竟还拆过了,谁拆的?”
洛管事道:“老夫人瞧了就能明白了。”
老夫人闻言,皱着眉头把信封里的信笺抽了出来,开始从头看下来,当看到行间沅妹二字时,脸色彻底黑了。
她蓦然把信笺往桌上一扣,怒问:“这信是哪来的?!”
洛管事应:“姑娘身边有个叫春莲的丫头,从她手上取来的。”
这信上的字体遒劲端正,一瞧就是男子的字,且还是个读书人。
闻言,老夫人一惊:“你说什么?!”
洛管事叹了一口气,随即道:“老夫人可还记得先前挑选下人时,余家老夫人也过来看人,提意见的事?”
老夫人一听,就想起来这春莲还是余家老夫人帮忙挑的,说透着一股机灵劲,瞧着也是个规矩的,给她家姑娘做大丫头最合适不过。
想到这,她惊疑道:“这信莫不是余家……”
洛管事点了点头,随而道:“信上有姑娘的字,却没落款,显然是若有意外,便不打算承认,只把我们家姑娘退出去……”
嵇老夫人脸色一变,又把信笺翻来仔细看了,确实没有落款,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信息。
她蓦然抬头看向洛管事:“你怎就确定是那余家送来的信?!”
洛管事:“盘问过春莲了,她供出了是余家送来的信,大人前几日也去寻了余家三郎,警告过了,便没了来信,姑娘今日伤心不出门。”
嵇老夫人闻言,心里复杂得紧。
余家三郎,她原本是看好的,可后来听到儿子说的话,又仔细观察过,他们好似轻待了阿沅,便听了儿子的话,慢慢相看。
却不想这余家竟动了这歪心思!
再想起余家老夫人整日一口一个老姐姐,与她交好,可竟这般坑害她!
若春莲这般好收买,那她在选人时都听了余家老夫人的建议,而这些人会不会都如此这般贪慕钱财?
慌了片刻,她问:“与那春莲一同进府的其他人,可有不对劲的地方?”
洛管事应:“小的不敢妄自调查,是以来请示过老夫人。”
老夫人忙道:“查,必须得查,与春莲进府的那些人,都查一遍。”
老夫人恼余家老夫人居心不良之时,也在庆幸儿子的院子里并没有当时挑选的那些人。
同时,也因顾媪与现在春莲一事,甚是自责自己识人不清。
她扶着额,心累地与洛管事道:“这高门大族的人,怎的心眼一个比一个多,表面上瞧着那么和善的一个人,这心思怎就这么黑?”
她先前就看出了一些苗头,却不想还黑到这个地步。
洛管事:“小的去调查一遍,日后再挑人的时候,老夫人再好好掌眼。”
老夫人摆了摆手:“你瞧着来吧。”
想了想,又道
:“鹤院那位不是正闲着吗,让她挑一挑,你再在旁看着。”
老夫人瞧了眼信笺,只觉得头疼。
“还有这信的事,悄无声息地处理了,别传到外头去。”
洛管事应声退了出去。
老夫人掌家一年有余,以前总觉得自己能操持好这个家,可越操持越觉得自己的能力有所不足。
可让她彻底放手给戚氏,她心里又不放心,总担心那戚氏心里头还是记恨二郎,不是诚心过日子的。
先前给她管两个铺子,就是想试探一二,谁知她直接给推了,这不是没上心,还能是什么。
且先瞧个几年,等她生了孩子再说执掌中馈。
洛阳城大变天,嵇府则是小变天。
等嵇沅躲屋子里头难过了两日,才出来时,身边伺候的丫头却变换了人。
询问之下,只说是春莲犯了错,但询问是犯了什么错,却没有个所以然来。
她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母亲却不见她,让她心里惶惶的。
去了嫂嫂的院子,她才试探的问:“嫂嫂,可是阿沅犯了错?”
滢雪给她倒了牛乳茶,说:“若是你要问春莲犯了什么事,那我便告诉你。”
看她这般模样,滢雪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有些小伤心,还不到要生要死的地步。
嵇沅忙问:“春莲犯了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