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到底出自哪里,宁风眠坐在月光里,把整个家宴细细地思索了一遍,只有那坛酒是自己和槐之单独喝的,其他人都没有沾上一口,甚至连槐之想给雨渐倒一杯时都被父亲制止了。
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宁老侯爷的书房中,那个因为苍老而缩成一团的人终于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的衣饰明显不属于祝国,那张布满皱纹苍老衰败的脸上满是可怖的黑色花纹,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只碗,浑浊的眼珠盯着碗里泾渭分明的黑白水珠许久,轻轻叹了口气:“老侯爷,令郎意志力令人佩服。”
“佩服佩服佩服!”
宁老侯爷操起身边的茶盏就朝地上砸去,“少来这些漂亮话,快给我想办法!当初若不是我,你坟头的草都能比你现在人都高了!”
“是,老朽一直感怀在心,不敢忘记。”
那老人朝宁老侯爷缓缓鞠了一个躬,不卑不亢道。
“所以到底还有没有人?”
老侯爷似乎已经受够了现在的状况,“有就赶紧说!”
“有的,但没有沈公子那么完美。”
“谁?!”
宁老侯爷背着手在书案前焦躁地来回走着,“我要眠儿立刻就能站起来,我要他立刻就恢复成健康人,我们宁家不出废物!”
“城南有户王姓人家,小儿子虽然八字勉强能合,但那小子体弱多病——”
“体弱多病可以养,我就问你他能不能走路四肢健不健全?!”
宁老侯爷一把抓住那老巫的衣领吼道。
“健全,都好,就是身体底子差——”
“我不管!明天就让眠儿休了这个姓沈的另娶,后天就把这姓王的娶回来,小的好控制,下药也好用蛊控制也罢,你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必须给我把他们弄同房了,”
老侯爷焦躁万分,“我让你必须让眠儿站起来,那姓王的瘫了就瘫了,大不了我们宁府养他一辈子!听到没有!”
“是。”
“废物!一个将军,连个四体不勤的烂泥都降不住!”
宁老侯爷吼道。
在宁老侯爷宁浸月的思维里,老巫的药不是问题性别也不是问题,问题还是出在宁风眠目前下肢瘫痪根本制服不了好手好脚的沈槐之,那就换个病秧子,很完美。
“只是这八字没有沈家的公子那么合,怕是换也换不好。”
老巫提醒道。
“不行就再换,宣城没有就去别的地方找,我就不信整个大祝国就只有他沈槐之的八字和眠儿完完全全地契合!”
宁老侯爷不欲多言,挥了挥衣袖让老巫这就去办。
沈槐之睁开眼的时候,天光又已经大亮。
“嘶——啊——我的头!”
沈槐之抱紧了自己可怜的小脑瓜,感觉脑袋里被人暗地里扎了至少五十根钢钉,痛得简直要裂开了。
“乔家大小姐酿的是不是假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