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秋不说话了,盯着屏幕看了好久,蓝色的光倒映他眼里隐隐烁烁的:“我没空。”
“是你没空,还是不想去。”
楚遇又上前了一步,语气里带着颤抖,“哥哥,你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了。”
楚莫秋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非要让我把话说那么清楚吗?”
楚遇看着楚莫秋的表情,心里有些苦涩:“你答应过我的!”
音量提高了不少,甚至有些刺耳。
楚莫秋咻地一下站了起来,他比楚遇高很多,一站起来浑身上的压迫感直直地逼向楚遇,楚遇似乎知道楚莫秋要说些什么,赶忙抬手捂住了耳朵。
可楚莫秋的声音还是无孔不入地钻到了他的耳朵里:“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去吗?”
“因为那个家里有你。”
有什么东西碎出了声音,楚遇双目发着红,把楚莫秋桌上的东西扫落在了地上:“我是你弟弟!你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家!楚莫秋!你丢不掉我的!”
手心被尖锐的笔尖划出了伤痕,鲜血滴滴答哒落在暗色的桌面上。
楚莫秋抬手一把扣住楚遇的双手,拉着他直直地往外走去。
“放开我,楚莫秋!”
“放开我!”
楚莫秋没有松开手,一把打开办公室的大门,把楚遇丢在了外面,楚遇狼狈地踉跄了几步,回头的时候就看到楚莫秋“砰”
的一声关上了门,等楚遇冲过去的时候,却怎么也打不开那扇门了。
周围的员工没有人敢窃窃私语,但是视线却一一落在了楚遇的身上,楚遇头发凌乱,一只手还受着伤,看起来有些可怜,有一个人应该发现了楚遇的伤口,抽了几张纸巾上前,却被楚遇狠厉的眼神吓退了几步。
楚遇很想发疯地隔着门,向楚莫秋表达自己的爱意,楚莫秋让他不痛快,他也想让楚莫秋不痛快,可是楚遇不敢,他怕楚莫秋不再理会他,怕楚莫秋不回家。
当天楚遇回去就发起了高烧,烧得迷迷糊糊嘴里还不忘喊着哥哥。家庭医生看不下去,打了电话给楚莫秋。
楚莫秋回家了,并且推掉了所有的工作,陪了楚遇整整一天。
要是楚莫秋一直都冷淡地对着楚遇,楚遇可能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化对楚莫秋的爱意,可偏巧,他们中间隔着血缘,那是斩不断的缘,楚遇割舍不了,楚莫秋也是。
于是在这样忽好忽坏的态度中,楚遇越陷越深,捏着楚莫秋仅有的好,自我催眠地告诉自己,楚莫秋是爱他的,他是特殊的。
雪山到底没有去成,楚遇一直到死都没有看过雪山,
……
楚莫秋:“怎么突然想去雪山了?”
楚遇:“在家太无聊了,想出去逛逛。”
楚莫秋点了点头:“好,我给你安排。有朋友一起吗?”
楚遇摇了摇头:“没有,我自己一个人。”
说完顿了顿,“哥哥我会自己安排。这个学期学校给的奖学金我还有些。”
楚莫秋拿着杯子的手蜷缩了一下,慢慢地把被子放了下来:“钱够吗?”
楚遇:“够的。”
楚莫秋嗯了一声,又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楚遇:“今天。”
楚莫秋低了一下下巴,抿了一口咖啡:“好。要是缺钱了和我说。”
楚遇点了点头:“那我上去整行李了。”
楚莫秋还没回话,楚遇就消失在了楚莫秋的视线里,回到房间,就随便看了一眼航班,买了一班最近的飞机,资金有限,没能买得起头等舱。下楼的时候,司机就已经等在了楼下,一看到楚遇,就上来接过了楚遇的行李箱。
楚遇本能地问了一嘴:“哥哥呢?”
“董事长去公司了。”
上了车,景色飞驰。
因为这辈子没有告白,楚莫秋的态度也变了,还是从前那个他熟悉的哥哥。
他相信,会朝着好的方向前进。
楚遇没有直飞,他知道高原反应会很难受,便落在了邻城,然后在网上联系了雪山附近的居民旅游团,虽然价格不便宜,但是人很少,一个团才四个人。
楚遇在临近的酒店里休整了一番,隔天早上六点,就早早地等在约定的地点,来接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楚遇第一个上车,两个人在同一个狭小的空间,有些尴尬,好在那人很热情,一路上都在介绍今天的行程。
第二个上车的是一对母女,双方很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就没了后续。
第三个上车的是个男人,楚遇多注意了他几眼,倒不是楚遇主动想要看他,而是这个男人会时不时看他一眼,眼神让楚遇感觉不舒服。
开车的导游,名叫阿川,介绍完一天的行程后,他就开始说起了他们当地的习俗,楚遇对这个挺感兴趣的,一路上听得很认真,他一直以来对含有浓厚习俗的地方莫名抱有好感,总觉得很神秘,充满着未知的神圣感。
开车开了大约两个多小时,阿川给每个人发了一个氧气罐,并且表示现在可以吸氧了,虽然海拔不是很高,但是从现在开始海拔会随着汽车的行驶越来越高,为了更好地适应目的海拔线,最好从现在开始就开始吸氧。
楚遇来的时候做过攻略,拿了一瓶免费的氧气罐后,又买了四瓶,以防万一。
“我们还有两个小时路程,途中千万不要睡觉哦。”
阿川转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微微一歪,进去了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