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官一声令下:“——砍!”
老百姓们闭上眼。
下一刻,人头落地、鲜血迸溅。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持续不停,
打在老百姓的身上、打在窦氏每一个活着的人的心坎上。
据说,窦明勇和窦明威领着自卫军蛰伏在城门外,想趁着暴雨之际劫走阿姐窦皇后,是陆将军及时现,命侍卫带走二人、遣散自卫军,方才没酿成大错。
军营的地下监牢里,陆行之教训完窦家两兄弟,让其好生在此反省,反省够了才能回兵部。
等到外头锦衣卫的暗哨离去,陆行之适才缓了面色。
“此乃不得已为之,永康帝多疑。”
言罢让候着的将士去传话。
不多时,霍修染领着个披黑色罩衣的女子,从暗道而来。
女子缓缓掀开遮面的帷帽。
窦明勇和窦明威:“。。。。。。阿姐!”
女子正是“被砍头”
的窦皇后。刚才在刑场,死去的人不是她,是一个身形和她相似的死囚。
窦□□声泪俱下,回身朝陆行之行礼,
“多谢陆将军救命之恩。”
窦明勇和窦明威也抱拳,“陆将军大恩,窦家没齿难忘!”
陆行之颔,大致说了接下来的计划。
“此事没完,还请窦皇后暂且委屈几日。”
狐狸精欠下的孽债太多了。
是时候理一理。
*
从军营里出来,陆行之没有回定国公府,去了西郊的孤园。
孤园里,孩子们缠着黑影玩翻花绳的小游戏。
黑影没有戴面具,露出被大火烧过的狰I狞的面部,孩子们不怕,等着翻花绳的空隙会从后面靠近他、给他梳缀着锦绳的小辫子。
黑影不恼,笑的时候嘴角扯开一个艰涩的弧度。
许是这些日子养得好,黑影恢复得不错,面上渐渐有了血色。
见陆行之过来,孩子们欢快地冲他招手,
“陆哥哥!”
陆行之笑着,给孩子们分了些路上买的糖果。
初夏的天气真是多变,城门坝子口下暴雨,郊外则是晴朗和煦。
陆行之抖了抖肩头沾上的斜雨,摸了几把孩子们的头。
恰好到了夫子讲课的时辰,孩子们便欢欢喜喜地散去。
庭院里的老槐树下,陆行之和黑影肩并肩站着。
黑影,“查到了?”
“你既有意隐瞒,我如何查得到?”
陆行之失笑,递给黑影一张舆图,舆图上用朱砂圈了几个小点。
“我查不到你,查了丁婉儿。”
丁婉儿生辰不祥、父母不祥,好像是凭空出现的某个人。
从她近年的活动迹象上看,她辗转了好几个州县,从徐州到清远、从福州到库尔、再从乡巷到田普,历经六年整。
“有意思的是,这些州县和同一个地方离得很近,就是崇远。”
崇远是靠近淮北的一个偏远之地,人烟稀少、物质匮乏。
当地老百姓赖以生存的田土不多,故而年轻人多背井离乡,镇上空荡荡的,偶尔能见到一些年老力衰的孤寡老人。
黑影看着手中的舆图,盯着那些红点点的中心,沉默良久。
他将舆图还给陆行之,“什么时候动手?”
今日窦皇后被斩,想来不过是个噱头,引丁婉儿上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