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话单独拿出来像是一个冷笑话,可配上她平静无澜的表情和严肃的面容,着实没有任何的轻松可言。
她曾试图对世界温柔以待,可盛清和离开之后,她只学会了依靠自己,只学会了如何穿戴坚硬的盔甲。
言许摇摇头,只一瞬间的眼神迷蒙,而后恢复澄清。
“你很焦虑。”
他一向那样笃定:“我之前曾经问过你,为什么那么害怕喜欢我,现在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并不排斥我的靠近?”
淡墨蹙眉,沉默地看着他。
言许好像是真得有些无奈:“你开始犹豫并不等于你背叛过去。”
“给你自己一点时间,来了解我。不用很长,等我找到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你不需要新生活,我不会勉强你。”
淡墨当时没有给言许明确的答复。
她不乏追求者,可像言许这样直接坦白的,却是第一个。
纪式薇对于这件事给出的意见很简单:“你是成年人,能够判断谁对你好,谁对你有恶意。只要不是仅仅长着两条腿的生殖器,而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你尽管去试试接触一下。”
可淡墨终究还是过不了自己那道坎。
她无法心底埋着一个人,去和另一个人花成蜜就。
淡墨很少在非忌日的时候,去看她给盛清和在n市立的那块墓碑。
那一方石碑,孤单地矗在那里,总让她觉得自己可怜,却又不过是咎由自取的见证。
她当年和盛家人一样怀疑他,那一场大火中他决绝离开不过是以牙还牙。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做悔之已晚,这些年,他切身让她领悟这四个字的含义。
字字分明,永生难忘。
盛清和一向喜欢不会开花的任何绿色植物,可她这些年每次放到那座墓碑前的,都是姹紫嫣红的花束。
如果他不喜欢生气了,会不会出现和她吵一架?
血缘关系鉴定报告被崔亭再度当小二用的宋松送过来的时候,纪式薇一直不敢抽出来看。
她紧紧攥着崔亭的胳膊,语带犹疑:“不然我们直接烧掉它吧?”
崔亭眉目肃立:“之前约定好了。如果结果是yes,我便父凭子贵,你不能反悔。”
纪式薇咬牙:“万一是no呢?”
崔亭这下换上一脸苦相:“好像是我比较担心结果吧?如果是no,按照之前的君子约定,我还要长征十万八千里求你嫁给我。”
纪式薇这下从咬牙便成咬崔亭并留下牙印:“我很紧张。”
崔亭打开宋松送来的档案袋,指尖碰到内里纸张的一角:“你紧张是人之常情,毕竟马上要产生结论的这件事,事关你的终身大事。”
纪式薇攥着他手臂的力道紧了紧:“难道和你的终身大事无关?”
崔亭眸中淬着明媚的光,温和而又耀眼:“无关。差别不过是,直截了当地完成,或者是迂回的搞定。”
他的眸中尽是她娇艳的脸,话里的意思也是她是他的囊中之物。
虽然这和事实相符,纪式薇还是觉得自己在下,崔亭在上的关系似乎不是很科学。
身为执法人员,成为被执法的人,心里总是会有那么些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