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没说完,被纪格非截断:“废话真多。它以后反正迟早都会变成一块儿破布!”
纪式薇乖乖照做,没忘了给他添堵:“我早就知道勤俭节约这种传统美德你从来都是没有的,暴殄天物。”
光线并不明朗,她看不到纪格非眼底的旖旎翻涌,只能听到他沉静的嗓音:“害怕吗?”
他问得没头没脑,纪式薇却懂。
他们在一起生活二十余年,很多事情不需要一一说明,彼此就能明白。
很多口是心非,不需要澄清,对方也能解读出真正的语意。
“在你这个混蛋反复提醒我崔亭可能是个人渣的时候,有点儿担心。”
纪格非笑,她还真是含蓄。
“只是有点儿?”
纪式薇思索了下,神情严肃又认真:“我既相信你,也需要相信他。猜忌这东西很可怕,你也不希望我变成一个每日胡思乱想,寝食难安的人吧?”
“还是你从小正儿八经、酸拉吧唧的熏陶我,做人最重要是真诚。”
纪格非拍她脑袋:“在你眼里,我还能不能有一丁点儿好?”
他摆正脸色:“带等等和崔亭去确认一下吧?至少让你自己心安。”
dna吗?纪式薇不示弱地学他,伸出手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我无坚不摧。”
“再说,不还有你嘛!”
她永远笑得明媚而又没心没肺:“不过你这大晚上的自己坐在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纪格非明显不乐意回答她的问题。
站起来,撇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你一小孩问那么多干什么!”
夜里崔亭来电的时候,问得才真得叫做多。
从等等吃了什么,几点睡着,到她一天的琐事。
事无巨细,耐心充足。
最后他才将话题艰难地转向他自己:“小七,工程进度出了些问题,我明天回不去。”
纪式薇困得迷糊,清淡地嗯了一声:“随便你。”
她沾染着睡意的声音绵软而有诱惑力,崔亭望着自己眼前这一片灯河,眼底的光,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
第二天纪式薇休息,一大早却有人摁门铃。
她不知道其余人都去了哪里,只好自己揉着惺忪的睡眼下楼开门。
脚刚踩到地板上,手机又在身后欢快的唱了起来。
她爬回床角才抓到手机,通话一接通,再度听到崔亭的声音:“宋松现在在你楼下,我让他去给你们送早餐,下去开门。”
“宋松是你的合伙人,你怎么能既把他当司机用,又让他当跑腿的小二?”
她边回崔亭的话,边下楼。
崔亭依旧理直气壮:“他的人生价值,需要这么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