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应疏钟睡眠质量一向不好,被惊醒一次可能就再也睡不着了。
傅寒阙想起钥匙在管家那边,又把钥匙要过来,直接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没有拉窗帘,应疏钟坐在床边,冷白月光撒在他身上,恍若给他披了一层薄纱。
傅寒阙顿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他从背后抱住应疏钟,亲吻他的侧脸,轻声说:“你说的没错,是我不放过你。”
“按理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我前三十年,都是靠着自己长大,我应该是最习惯孤独的那种人。”
傅寒阙垂眸看向应疏钟洁白的后颈,接着说:
“我不是不放过你,我是不能离开你。”
傅寒阙捂住了应疏钟的眼睛,仿佛做出了什么巨大的决定一样,他冷静地说:
“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叫你愿愿吗?”
应疏钟并不知道傅寒阙那段早已被尘封在心底的过往。
在周云霏又一次伤害到应疏钟,让他想起之前的事情时,他属实不该选择在现在诉说过往。
这称不上一个好时机,甚至可以说烂的要命。
傅寒阙对这件事一直缄口不言,因为他觉得应疏钟一旦知道他早早地就认识他,甚至把他当成精神寄托安眠药,那他在应疏钟的心里的形象会再次一落千丈,彻底成为一个无情人。
应疏钟不明所以,傅寒阙平静开口说:
“因为我很久之前就认识你,你在平台直播,网名是得偿所愿,一个小主播。我那时候也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
应疏钟犹如晴天霹雳,彻底懵了。
傅寒阙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他盯着应疏钟颤抖的手,顿了顿接着说:
“我处理完傅家的事后,重伤住院,有一次你直播时,我刷了很多礼物,问你为什么叫得偿所愿。”
“你说……你说小时候家里穷买不起吉他,长大了参加唱歌比赛,得了第一名,买了一把四百块钱的吉他,你觉得自己得偿所愿了,所以起了这个网名。”
傅寒阙抓住应疏钟颤抖不止的手,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接着说:
“你最后一次直播时,说自己通过了初选,以后可能唱片,我那时候在病房里,给你刷了一个礼物,我说,祝愿我们都得偿所愿。”
应疏钟呼吸急促,攥着他衣领的手骨节泛白,他带着哭腔喊傅寒阙:
“药……药……”
傅寒阙心口剧烈疼痛。
应疏钟每天吃的药都是有定量的,而且量在逐渐减少,他今天的量已经吃完了,傅寒阙不可能给他。
他任由应疏钟把他当成救命稻草一般攥着,低头看那张被冷汗浸湿的脸,泛着病态的瞳孔。
傅寒阙继续说话,声音有些哽咽:“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喊你愿愿吗?”
“因为我真的好想让你……接下来的生活都得偿所愿。”
“可是我好像怎么都做不到了。”
应疏钟双眸中盈满了泪水,悄悄从眼尾滑落,他被完全禁锢在傅寒阙的怀抱里,怎么都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