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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一直以為，她跟托尼能夠很好地遠距離秘密交往，是出於他們對彼此深刻的信任。

不是。那是因為她天真不懂世事，她被查爾斯、被澤維爾家老三保護得太過周密，她從來不知道世界上會有這樣恐怖的畫面存在，她活在雲端的天堂，截至目前為止、人生最大的謊言就是向周遭的人隱瞞她跟托尼的交往，她的雙手未曾沾染過任何鮮血哪怕只是一點髒污。

──說起來，那也不算謊言。她沒有把生命里每一件大小事都昭告天下的義務。所以，這算是她從未撒謊嗎？

夏洛特真的不知道。

第14章

堪稱絕配；曝光能力上聞

突發狀況仍在繼續。

夏洛特不想看見任何會令她抓狂、暴走狂飆推倒整排貨架，只為了壓扁那女孩的畫面。從每個方面來說，下洛特-加龍省都真的、真的不想因為在有機食品市里推倒貨架、曝光能力還上聞頭條。

她推著推車往市的另一端移動，去找點清潔用品讓自己分心，同時開著能力關注托尼那兒的任何一丁點兒小動靜。

女孩有個通俗的名字，夏洛特決定喊她寶芬妮。

寶芬妮是托尼在mIT認識的朋友而她念金融科系，會英文法文西班牙文跟一點德文，至少是能開口調忄青的程度。整體聽起來可都真不錯。夏洛特想著，她竟然有點羨慕那女孩的長直發。

而托尼和寶芬妮的整段對話，都莫名其妙又愚蠢。

其中有百分之六十，夏洛特聽不懂。因為寶芬妮在跟托尼討論mIT校內社團、派對、共通課程的事。

夏洛特一度有衝動把寶芬妮的腦子、跟托尼的腦子都挨個翻遍、好把他們的對話徹底聽懂，同時夏洛特更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行為正在慢慢往某種危險喵喵變喵喵態的領域靠攏。她得憋住。

她就獨自購物，結帳，扛三大袋的食品生活用品回車上，坐在駕駛座上，等待，等待。

現在夏洛特又覺得自己像私家偵探，守在停車場的某輛車上、側耳傾聽細小動靜，等著逮捕出軌的目標。

或許這要歸咎於當年她母親懷胎十月，給肚子裡的兩顆花生起名，分配給夏洛特一個錯誤的名字？夏洛特聽起來太接近夏洛克了。

四十分鐘後，托尼回到車上，滿肚子火。「你不能就這樣離開商場不告訴我一聲、我打你電話你不接、喊你也不應個聲。」他憤怒地指責，接著才發現駕駛座上的夏洛特。

托尼停下來，先是狐疑地看了看，繼而恍然大悟。

「天啊。貝兒芬妮就只是我學妹。」

夏洛特橫了眼托尼，心想：念金融的學妹，她怎麼就不知道托尼也修了金融學位呢。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夏洛特。這跟你把我扔在裡頭完全是兩碼子事。」托尼怒意不減。

「所以你是要在這裡跟我討論這個、還是上車？」夏洛特冷笑還擊，「我認為今天誰來開車都是憤怒駕駛，但我能把對向來車全部暫停。哦，或者我的能力不是該這樣用。你說呢，寶貝兒？」

托尼聽出了夏洛特的威脅。他抿著嘴唇衡量一番，決定上車。

整趟回程沒人想講話。

直到他們回到家，開始整理買回來的食物時，夏洛特才說：「寶芬妮是因為養狗所以可愛，還是因為可愛所以養狗。」

「什麼？」托尼從冰箱裡探頭，一臉莫名其妙。

夏洛特不想解釋；她這樣說是因為，寶芬妮給托尼看她家狗狗的照片，托尼稱讚那很可愛。

托尼，見鬼的，稱讚寶芬妮的狗，很可愛。

狗。

重點高亮，粗體黑字且大寫。

「她不叫寶芬妮。」托尼皺起眉。

夏洛特聳肩，用力轉了圈眼珠。「隨便都好，我會在乎？」

托尼重重關上冰箱門。他用一種受夠了的語氣，說：「拜託夏洛特，她就只是習慣靠在男人身上聊天，我不是特例，好嗎？你確定要為了這點小事跟我吵一整周？」

有一瞬間夏洛特想：等等，一整周？她還要在波士頓待上五天？或者她也可以改簽飛機，誰說不行呢，反正她有錢。

但是，她說：「好啊，你帶她去看醫生的話，我就原諒你。」

托尼的臉要皺起來了。「你最好講得更清楚一點。」

「去寵物醫院。我猜她有軟骨症。」夏洛特一本正色。

他們兩人默默對望了約莫五六秒，托尼先爆笑出聲。

「天啊，軟骨症？認真？」托尼邊笑邊搖頭，笑得彎下腰去，「這可真有點道理。」

「可不是嗎。」夏洛特想忍住笑意。但其實，講完那句話後，她自己也滿懷惡意地想大笑一場。

托尼走近夏洛特。「彆氣了，親愛的。」他摟著夏洛特，親吻她、撫摸她的背脊，好聲好氣哄，「我們出去吃晚飯，我去預約餐廳？」

「但我還是想養狗。」夏洛特死抓著這個問題不放。

托尼嘆了口氣。四年過去，他倆身高差距總算對調過來。現在托尼能摸摸夏洛特的頭，把臉靠在夏洛特頭頂上。

「得了得了，以後給你養總行吧，等我們都沒那麼忙、有時間照顧毛孩子時。狗耐不住寂寞，要帶牠出去散步。你想想，我們真的能做到這點？別說我，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