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恒忽然坐起身,唤亭松进来,清越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幽冷:“险些忘了,有个人还没处置。”
窗外,亭松屏息凝神。
又有人要倒霉了。
公子这几日虽平静如初,但冷静之下隐隐浮动着烦躁。
似乎在极力忍着什么。
。
钱三公子别院中。
钱三公子的眼皮子动了动,他的意识还很清醒,也还有痛觉,但身子却僵如木雕,眼皮子也沉重得挣不开。
他好像被锁在自己的身躯里。
整整大半月!
他日复一日地变得绝望。
门忽然吱呀一声。
钱三公子以为是守夜的侍婢,并未多想,随即一股异香传来。
他竟恢复了知觉!
是上天有眼么,钱三公子睁开眼,身子虽还不能动,但脑袋可以转了,他惊喜地望向窗外,眼中布满惊恐。
是那夜出现在别院,给他喂毒,还把他扔下湖的公子!
此刻观音面、蛇蝎心的恶毒公子一袭白衣,背着月光坐在窗边。周身透着比那夜还可怖的森冷。
他一下一下地点着扶手。
却不说话。
钱三公子虽痛恨他,也恨那小贱人,但也惧怕,哆嗦着开了口。
“你要干什么……”
青年温润甚至噙着笑的话语凉薄如月色,慢悠悠道:“没什么,只是月色正好,不出来走走实在可惜,听闻三公子见多识广,想听些故事。”
钱三公子觉得他简直有病!
但仍老实道:“公子、公子想听什么故事,我……我都说!”
青年默了会,似乎在犹豫。
最终认栽轻叹。
“两年前,钱府有个戏子叫十一,三公子可还记得她?”
钱三公子点头不迭。
“那小贱——”
刚说到半,青年叩着桌子的手忽然一顿,幽幽道:“对了,我与她是仇人,三公子不必顾忌,实话实说即可。”
钱三公子也不拘着了,道:“那小贱人生得貌美!在下自然记得,公子想知道什么。我不敢隐瞒!”
姬月恒把玩手中瓷瓶:“两年前她在钱府时是何性情模样?发生了些什么?与哪些人有往来?事无钜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