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恒几乎第一时刻回绝。
他看着窗外的竹枝,陡然忆起在戏楼中随口说出的那一句话。
想见就是喜欢。
难不成,他当真动了情?
这个可怕的念头侵入脑海,姬月恒唤亭松:“帮我办件事。”
。
指尖捏紧,稍一用力。
一根杂草便被从土里拎起来,连根带须,很干净。脚边堆了齐整一排小草,像公子写的一行行字。
想到公子,程令雪又发愁了。
起初她以为公子不高兴和坠树有关,但船上那几日他很愉悦,显然已从阴霾中走了出来。
变故发生在昨夜。
昨夜她说了什么不对的话么?
程令雪正苦想着,忽听不远处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说话。
“竹雪、亭松、赤箭……
“清傲如竹上雪,亭亭如崖间松,迅捷如火中箭。恩人果真是风雅俊逸,连给底下护卫起名都如此妥帖!”
乍然听到自己名字,又是从她不想见到的人口中说出,程令雪手一重,本能连根拔起的草断了。
她冷着脸将其扔至一旁。
赤箭恰好发现她,远远地招手:“嘿!这不是我们竹雪么?”
程令雪不大愉快地凝起眉,这园子这么大,还能碰见。
果真应了那句冤家路窄。
还一下来了俩。
她假装不曾听到赤箭唤她,冷淡起身,清冷背影隐入繁花中。
赤箭“噗嗤”
一声笑了。
“晏公子别介意,这家伙怕生,除了和公子亲近些,旁人谁都不理。”
晏三郎凝着那清绝的背影:“恩公身边侍从,皆人如其名。”
笑语传入树上的程令雪耳中。
她本想离开,但信不过赤箭,怕他把她是女子的事说漏嘴让青松苑那人起疑心,便在树上盯梢。
她最忌惮的两人正有说有笑。
说来青松苑的客人和公子算一类人,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但他们又不同。那人喜欢和人打交道,也很擅长与各种人打交道。
而公子相反,他不喜欢与人往来,但不是不会,他是不想。
只有她,是真的不会,至于想不想,她其实也说不清。
“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