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举为贵妃扬了名,好在陛下没有对贵妃的家人封公封爵,众朝臣也就放下了心。
再者,贵妃无子,便无需多惧。
此事过后,御史及朝臣对着万岁爷独宠贵妃的事情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再也不催着陛下选秀。
康熙三十五年,西边又兴起战事,噶尔丹卷土重来,蠢蠢欲动,不断侵扰蒙古边境。
噶尔丹一向是康熙的心头大患,自上次亲征让他逃脱之后,康熙就一直惦记着平定噶尔丹。
是以,康熙在早朝上宣布要亲自噶尔丹的旨意一出,几乎没有人觉得意外。
康熙大权在握,本人又是个极为有主意,不会受臣子摆布的皇帝,督查院的御史也只是象征性的劝了几句,便老老实实的退下去了。
唯独太子又言语恳切的劝康熙打消亲征的念头,却仍旧没能改变康熙的态度,只是康熙对儿子如此关心他这个老父亲,心里甚是宽慰,第二日一早便宣布了太子监国,大阿哥、三阿哥至七阿哥一并随军出征的旨意。
整个朝野都因为战事而变得忙碌起来,户部尚书看着这些年因造办处办的琉璃厂、水泥厂、羊毛厂而逐渐丰盈起来的国库,第一次往外出钱没有那么“痛彻心扉。”
只是琉璃厂、水泥厂、羊毛厂赚的钱越多,也抵不住大臣们往外借的的越来越多啊。
看着那一摞借条,户部尚书头痛不已。
乾清宫内,宋婠正歪在贵妃椅上听小翠汇报。
“娘娘,女子学校已经在京郊建好了,待到金秋,便可入学。”
“育幼堂第十三家分堂已经在云南一带建好了,堂主收纳了不少弃婴,按照往常的惯例,都是请当地人来帮工,又给那些孩子请了医者和老师……”
“醉红颜也在江南开了第十三家分号,据掌柜的传来的消息,生意好的不得了……”
小翠事无巨细的汇报给宋婠,这五年来,因着主子的厚爱,她小翠已经是主子身边名副其实的一把手,无论走到哪里,都要给她三分薄面的。
宋婠瞧着这相比五年内格外稳重成熟的丫头,眼里带着笑意,小翠机灵善交游,福喜稳重、心有沟壑,两人一主外,一主内,倒是双枪合璧,把她交代的事情办的妥妥的,可谓是她的左右手。
“办的不错,你想要什么赏赐记得和我说。”
在熟人面前,宋婠一贯是不喜欢摆什么架子的,连“本宫”
二字都不常自称。
即是面对宫女和太监,她的态度也从不居高临下,因为她从后世而来,在这个封建等级森严的古代,这是她唯一保持作为一个平等的、独立、自由的人格的办法。
阖宫上下的小太监和下宫女都称贵妃娘娘是个最良善不过的人。
她又叮嘱小翠,“对了,记得提醒那些本着我的名号将自家女儿送到女子学校的权贵们,在我的学校,无论是贵族子弟还是平民孩子,无论是满人和汉人都是一视同仁。”
“而且,那也不是什么学习琴棋书画,女戒女则的地方,女子学的东西是同男子一样的,要是受不了的,干脆不要来。”
“最重要的一点:缠足的一概不收。”
这些年贵妃格外厌恶缠足女子、选秀不允许缠足女子参加的消息是家喻户晓,上面人的态度如何,下面人的方向就往哪边吹。
虽民间缠足之风不至于禁绝,但也是大为缓解,至少自贵妃这一代出生的孩子都不再被父母要求缠足。
顺治一朝曾经下令严禁缠足,却遭到了民间强烈的反对,没想到只要把贵妃厌恶缠足女子的消息传到天下皆知,曾经在顺治朝比登天还难的事情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
康熙当时得知此事过后,看着宋婠的眼神格外惊奇,随后便将人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了一口:“婠婠果真是朕的福星。”
这时,两位男子联袂而来,一位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衬的他欣长的身形十分高大,男子嘴角含笑,腰系玉带,风度翩翩,尊贵非凡,胸前腾云驾雾的巨龙似在张牙舞爪的俯视众生。
另一位男子则是脸色更为冷峻,面容俊朗英气,他穿着一身青色的的直襟长袍,腰上系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气质贞静而又淡漠,眉眼间都拢着寒意。
不过,两人在看见宋婠时,脸上露出了如出一辙的笑意。
“娘娘,是太子殿下和四阿哥。”
“儿臣参见贵妃娘娘。”
“太子和老四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不是前朝事忙吗?”
宋婠伸手招呼着两人坐下,又张罗着让下人将太子爱吃的芸豆卷、玫瑰酥还有老四爱吃的蜜饯莱阳梨还有鞭蓉糕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