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那麽聪明应该知道我说这番话的用意"
告别爷爷,晖昀回了趟老家。
放下咖啡杯,女人淡然道:
"
他家人带他来的时候,该说的都说了。後来你住院,我又找过他一次"
晖昀想起那个下雨天,寒庚回去处理空协的事回来得很晚。他换了套衣服,说是被雨淋湿。但即使如此,他的身上仍留有淡淡的香味。当时只觉熟悉
"
你和他说了什麽?"
现在,他终於近距离地辨认出这令人恶心的气味
"
我告诉他,当年关他在地下室的人,是我。"
挑眉一笑:
"
他说会在你们那无聊的比赛後离开,我同意了。"
原来那两年无人打扰的美好时光,是用这样的契约
倏然起身,向大门走去。
"
恨我吗?"
女人在身後问。
晖昀顿了顿:
"
你。不。配。"
在她多咄咄逼人的目光中离去。
这种不择手段想要拴住身边人却弄得众叛亲离的女人,哪值得他恨?
夏天就要走了,昆虫在和这世界作最後的告别。
一阵风吹来,披了晚霞的身影在来回走著,时不时地拨开草丛,似乎在找些什麽。
摸摸酸涩的腰,眺望远处的佘山。
这里离母校很近,也离回忆很近。
两人曾在这齐胸的野草中嬉戏打闹,一身泥草地拥吻。
行宫前的小道上,陷著二十六颗鹅卵石。那是自己一时兴起说要铺路却半途而废的遗骸。
被他嘲笑时还狡辩说,弄这麽一摊,本就为了按摩脚底
傻傻笑了。摸摸头,继续找。
身後的门突然开了,怔忡间已被人一把抱住。
满是汗的背贴著他起伏的胸口,环在腰间的手,还是那麽苍劲有力,却带著微微颤抖
如血的斜阳,当空的晚霞,惬意的虫鸣和风一吹就层层荡漾的野草让此刻的相逢,美得像个七彩的肥皂泡
不知恍惚了多久,身後人松一只手,将什麽塞入他的掌中:
"
第二天就捡回来了"
一抹苦笑。
包隔著体温的熟悉形状,正是那晚他抛出窗外的一道银色
找了这麽久,渴望了这麽久,却在真正得到时,烫得灼了手──想要逃开
"
为什麽不告诉我?"
灼热的鼻息喷在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