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很大,学生大多占据了前半部分,只有零零散散几个玩着手机的坐在后面,低着头,不去管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老师。
霍诤随便找了个最近的座位坐下,一眼就看到了前面穿着不起眼白色t恤的何宁。
“关于这道函数级数的收敛性证明。”
眉头有着深深皱纹的老教授停顿了一下,眼里略微有了丝期待,“何宁,你来说,下面该怎么解。”
何宁直直站起身,从容地走到黑板前,拿过粉笔,一边“唰唰唰”
地一路写下去,一边解释道,“如果运用阿贝尔判别法,再结合狄利克雷判别法,最后就可以解出来了。”
何宁说完将粉笔放回原处,走回自己的位置。
“非常好!”
教授赞许地看着何宁,“思路清晰,逻辑严密,无可反驳的论证过程。”
霍诤从后面的角度看去,何宁还是一脸的平静,仿佛被教授表扬的不是他一般,倒是一旁和后面的不少男生,脸色阴沉了不少。
霍诤觉得学校真是有意思,一点也不比社会差,因为社会上所有能够见到学校也一定能见到,而且还更黑暗,因为社会上的起码是正大光明的,不管嫉妒还是使绊子,而学校却将一切都掩盖在了平静的表面之下。
纯洁的象牙塔?别开玩笑了!
霍诤对这些表情一点也不陌生,自然也没了什么观察的兴趣,讲台上教授讲的又仿若在听天书。好不容易等老头慢悠悠说了声“下课”
,霍诤才松了口气,喊了一声,“何宁。”
何宁一边将自己的书本与文具放进背包,一边与身边的同学闲谈今天的作业,冷不防听到自己的名字,转过头,“霍诤,你怎么来了?”
霍诤耸耸肩,亚麻色的衬衫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痞气,“自然是有事,不然你以为我问你的课表是要干嘛。”
何宁三两下把东西收进包包,快速走到霍诤旁边,“走吧。”
霍诤带何宁去的是一个安静的咖啡屋,这让何宁颇为奇怪。
“怎么,难道我来这里很怪吗?”
霍诤自己也觉得奇怪起来,难道在何宁眼里,自己就适合去酒吧鬼混吗?
“不,不,我只是有点诧异罢了。”
何宁摇摇头,“对了,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
说起正事,霍诤敛了敛神色,眼里也收起了戏谑,“何小宁,昨天知道了你的事后,我顺手去查了查贺家的动向。”
“然后?”
何宁垂下眼睛,双手无意识地把玩着咖啡杯。
“本来这是你的私事,我不该多嘴的,但是贺子安我太了解了,不把人利用地褪掉一层皮,他是不会满足的。”
霍诤声音难得的一本正经,“如果你想和他合作,一定要小心。”
其实按照道理,他和何宁认识的时间也不长,这种事情他不该管的,甚至按照交情来说,他应该帮的是贺子安,但是一想到何宁万一被贺子安这个狐狸骗了的惨象,霍诤就坐不住了,昨晚顺手请人帮忙查了查,今天就迫不及待过来找何宁了。
何宁其实心里也烦躁地很,咖啡杯里的银勺不停地搅拌着。在经历了大半个月的股市风云后,他确信自己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在一堆的数据里慢慢分析,然后看着自己看好的股票在黑色的屏幕上一路飘红,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但是爷爷的叮嘱让他时时刻刻地提醒自己,不能沉迷,赚够了花销的钱就必须退出股市。良好的自制力也让他这么做了。偏偏贺家出现了,还提出了让他颇为心动的条件,这不禁让他又一次犹豫了。
“霍诤。”
何宁目光直直望向霍诤,纯净而坦诚。他决定对霍诤坦白一切,然后听听他的意见,虽然认识的时间还不久,但是何宁觉得自己可以信任他。
将自己的一切坦白给霍诤后,无视霍诤半张大的嘴巴,何宁苦恼地叹了口气,“我现在很难做这个决定。”
既不想违背爷爷的叮嘱,又想发挥自己的才能,就算何宁脑子再好,也找不到第三条路。
霍诤张了张嘴,眼里全是惊诧。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男孩子居然是股神的传人,唯一的传人。
霍诤听自己的父亲说过,贺家是从贺老爷子开始发达的,贺老爷子跟着神秘的股神学了两年后,回了家,带回了一大笔钱,从此金盆洗手。而贺家,就是靠着那一大笔钱,趁着国内良好的发展局势趁势崛起,直到今天这个地位。而那个神秘的股神,谁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贺子安跟你说了什么?把你拉入贺氏?”
霍诤冷静下来,啜一口咖啡,眉毛挑起。
“贺老爷子想让我参加短线大赛,据说他们贺氏的王牌选手突然被挖走了。”
何宁谨慎地说道。
“那就对了,怪不得,贺氏前段时间像疯了似的到处找好的操盘手。”
霍诤向来不爱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但是也对此有所耳闻,说到这里,霍诤怀疑地看向何宁,“不过,参加比赛?你行吗?”
“我也不知道。”
何宁坦率地一摊手,“我可没学过,但是贺老爷子坚持他相信我可以。”
“也对,与其找那些学了那么多年还不行的普通人,还不如把赌压在你这个完全新手的天才身上呢。”
霍诤摸了摸下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问道,“你知道金大少这个人吗?”
“不认识,跟我有关系吗?”
何宁敏锐地想到了什么,“难道是贺家这次的对手?”
“没错。”
霍诤丢了个赞赏的眼神给何宁,“金大少是新崛起的,隶属于贺家的老对手,石氏投资,被外界誉为短线圣手,这两年风光十足,贺家被压得喘不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