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
……
黃澎站在一牆之隔的地方,偷聽裴雪意打電話。方才在酒桌上,他就看見電話是邵雲重打來的,原來是查崗呢。
邵雲重這狗逼,管得可夠嚴的。裴雪意那麼大一個人了,用得著這麼盤問嗎?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麼漂亮的人,要是換了他,他也不放心讓人在外面招搖…
黃澎正想著這些,忽然聽見洗手間裡傳出來嘔吐聲。他連忙衝進去,看到裴雪意伏在水池邊吐了,即便是那麼狼狽的時候,他的美色也不減分毫,反倒有種既脆弱又可憐的感覺。
這場景一下子激起了黃澎憐香惜玉的心,他趕緊走上前,拍了拍裴雪意的後背,關切地問:「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裴雪意搖了搖頭,似乎想說話,但卻說不出來,又伏在那裡吐起來。因為嘔吐,他整個人都是虛軟的,幾乎站立不住。
黃澎輕輕幫他拍著背,心裡得意至極,心想這回可不能推開他了。他摟著裴雪意的腰,幾乎把裴雪意半抱在懷裡。
「你放開我…」
裴雪意在他懷裡掙扎了一下,聲音冷冷的,帶著幾分不適的低喘。原本蒼白的臉頰因醉酒有些紅潤,這幾分酡紅沖淡了他的冷漠,讓他看起來更加動人。
黃澎只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全身上下所有的血都在往頭上涌。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這會兒被酒精和欲望燒得眼睛通紅。
他不顧裴雪意的掙扎,將人禁錮在懷中,半抱半拽的挾著人往外走,嘴裡還哄著:「你喝多了,我在這裡長期包著一間套房,我帶你去休息…」
剛走到洗手間門口,迎面就走來一個身材高大的外國人,穿一身黑色西裝,一把將裴雪意拽過去,護在臂彎里。
黃澎愣了一下,氣急敗壞道:「你他媽誰呀!」
「我是裴先生的保鏢。」這時理察已經把裴雪意打橫抱起來,低下頭小聲說:「老闆讓我接你回去。」
到手的天鵝飛了,黃澎看著那外國佬把裴雪意帶走,氣得直跺腳。
裴雪意回到家已經是深夜,他在路上就睡著了,是被理察抱回房間的。
醉酒的不適並不是致命的,也沒有那麼的難以忍受,但裴雪意一直捂著胃,低弱的呻吟聽起來十分痛苦。
邵雲重就在一旁冷眼看著,他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對於裴雪意自討苦吃的行為。
斕姨心疼得掉眼淚,哭著對邵雲重說:「少爺,快給他叫醫生吧,他挨不住這麼疼的。」
邵雲重說:「已經叫了。你去廚房看看吧,讓人給他做點好入口的。他這樣子,明天得吃流食,你去跟廚房說。」
斕姨連忙去了。
邵雲重走到床前,伸手拿開裴雪意緊緊捂著胃部的手,在他胃上有規律地按揉著。
裴雪意昏昏沉沉的,在朦朧的燈光中看到邵雲重的臉,不知怎麼的,眼淚一下子流出來。
那種身體的難受,心裡的委屈,好像一瞬間傾瀉而出,莫名其妙又無法自控。
邵雲重的心,因這一滴淚軟化下來,用指腹抹去他的眼淚,問道:「你哭什麼?這不都是你自己作出來的嗎?」
「跟萬頃終止一切合作,未到期的合作到期後不再繼續,已到期的合作不再續約,剛開展的聯合項目單方面叫停。」
「阿季,你想要跟邵家劃清界限,跟我劃清界限。你那想離開我的心思,簡直要昭告天下了。」
這些都是裴雪意的決定,執行起來大刀闊斧,毫不留情。
邵雲重沒有出手阻撓,因為他想讓裴雪意看看,除了他,還有誰願意割肉餵給利臻?那種不得不為了利益跟人在生意場上周旋的滋味如何?
裴雪意擅自切斷與萬頃的合作,導致許多項目流產,進而導致利臻股價大跌、人心渙散,影響十分惡劣。
這其中的損失不僅僅是利潤,還有人脈和資源。因此裴雪意不得不更加努力的工作,就連一向不喜歡的商務場合,也不得不去走動逢迎。
其實在這件事情上,裴雪意也覺得自己操之過急了,尤其是看到利臻的股價大跌之後。
但是邵雲重逼婚的勢頭越來越緊,那套在無名指上的戒指就像一道枷鎖,讓他覺得透不過氣。他必須那麼做。
那天的飯局之後,黃澎不知怎麼弄到了裴雪意的聯繫方式,三天兩頭打電話,邀著一起吃飯。
裴雪意拒絕一次,他過兩天又會再約一次。就這樣被拒絕了幾次之後,黃澎覺得不使用點手段不行了。
隔天,裴雪意就接到裴乘風的指示,說利臻跟黃家有合作快要到期了,讓裴雪意去找對方的負責人談談續約的事。
利臻最初是做食品生意的,旗下的利臻食品是老牌國貨,只是這幾年市場份額日益萎縮。黃家是商品零售企業的巨頭,旗下有連鎖百貨市,利臻食品和他們的大型商一直都有合作。
這件事裴雪意沒法推脫。
黃澎把地點訂在一家高級餐廳。餐廳是開的,主打一個曖昧情調。
黃澎訂了最貴最好的位置,在頂層,因為昂貴的價格和會員制度,他們來到頂層用餐的時候,這裡一個人都沒有。
夜色繁華璀璨,桌上點著蠟燭,氛圍簡直好極了。此時,一陣音樂聲響起,原來是一個樂師拉著小提琴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