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下嘴角冷意,越发伤感了神情,道:“此番孩子没了,到底是臣妾这个做母亲的不当心,我…”
夏沐烜眸中有些微愧疚神色:“那日是朕急迫了些。”
他低头,缓缓看住我:“清清,你会不会怨朕?”
怨他?这是多深沉的感情?且没有爱,又何来恨?
我想我连怨都懒得怨他。
这样深沉的感情,只会撕裂我的心,让我迷了心智,钝了脑子,看不清前方的路,进而将性命白白断送在这繁华冢里。
人命血债,还未能一一讨回来,我岂容自己就这么死了?
于是摇头,将满腔的恨意抿在唇齿间,淡淡一句:“臣妾不怨。真要怨,也是怨自己不中用,没福气保住这个孩子。”
夏沐烜盯着我瞧了片刻,似是放心了,柔情道:“你如今什么都不要想,先将身子养好,咱们的日子还长。”
“臣妾知道。”
做戏而已,又有何难?
这一日午后,方合兴头头进来,搓了搓手,喜滋滋道:“娘娘,那事有谱了。”
我手中运笔不停:“什么结果?”
方合凑近我些,一脸振奋:“冯氏…多半是个冒牌货。”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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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笔,将狼毫搁砚台上,净雯捧了清水过来伏侍我净手。
思索片刻,问方合:“怎么查出来的?”
方合正要回话,净雯头也不抬插了句嘴:“可别是走漏了什么风声,着了旁人的道。”
她话里的隐忧我哪里听不出来,然而多说无益,侧脸看方合。
方合道:“娘娘放心,奴才敢以性命作保,没有走漏半点风声。且冯氏当真防范得紧。冯府上下奴婢仆役,早已一概换了新的。积年的旧人,现如今只怕打着灯笼,半个人影儿也都找不着了。”
他这么说,我更加疑惑起来:“那你是怎么查到的?”
方合凑近我些,脸上有一抹不同与往日的兴奋劲:“这事归根究底还是秋覃的功劳。奴才也是无意中听她提了一句,仿佛冯氏十分钟爱宫外宝芝斋的一味脆皮酥,纵使后来进了宫,也会时不时遣宝娥出宫去采买。奴才觉得这事有戏,就差人去查了。结果…”
他嘿嘿一笑:“可不正是如此么?传消息来那人说,冯氏未进宫前,隔几日便会差身边人去买,顶了天也不过隔上十来日,且这么些年从不间断。”
我下意识抬头看净雯,难得在净雯脸上也看到了一丝兴奋神色,而我脸上的振奋,自然不会亚于她。
净雯的声音是刻意放平稳的:“南地距京师数千里之遥,纵然八百里加急,一来一回也要花上小半个月,冯氏插翅也没这样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