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濯枝说。
傅一声严肃地说:“一千岁!”
傅濯枝这才举杯,和笑呵呵的卫沣一起跟傅一声碰杯。
饮了一杯,卫沣说:“快尝尝我这条黄鱼,今年没清炖,搭着新鲜的笋尖儿拿酱料腌制了再锅烧,笋尖儿脆爽,鱼肉鲜嫩,微微有点儿辣。还有这酱红爆虾,虾壳入口即脱,虾肉是甜酸口的……待会儿一人一颗咸鸭蛋,粽子也得吃,就是今年没做五毒饼,你们要是想吃啊,待会儿我去外头买点儿。”
世子府没那么多规矩,傅一声边吃边捧场,把卫沣捧到了宫廷第一御厨的地位,并趁机提出明年端午想吃蛇肉粽子的想法。
小公子听不懂人话,但它能感知目光中的善恶,闻言“咻”
地飞过去,一脑袋撞上傅一声的脖子,试图用身体把他勒死。
一人一蛇斗起来。
傅濯枝这个主人并不阻止,摇着酒杯笑看好戏。
这场凶狠的争斗在通传声中戛然而止,秦王来了,说有事商量。
卫沣放下酒杯,傅一声把顶的蛇揪下来,和卫沣对视一眼。卫沣又看向傅濯枝,“小少爷,您吃着,我去回了秦王。”
“吃饱啦,”
傅濯枝萧散地说,“不是有事商量吗,请秦王来吧。”
通传的近卫应声去了。
秦王到的时候,傅濯枝搁了筷子,还在喝菖蒲酒。一桌子三个人,秦王扫了一眼,说:“世子府好正的规矩,主子下人坐一张桌子。”
傅濯枝仰身靠上椅背,右脚抬起来踩在椅子边沿上,笑道:“王爷这么爱管规矩,不如来我府上做个管训嬷嬷?”
“我是说不过你,”
秦王负手而立,“来书房,与你说正事儿。”
傅濯枝没挪位置,把酒杯往膝盖上一放,傅一声便给他续上一杯。他一饮而尽,说:“世子府的规矩是世子在哪儿,哪儿就是说正事儿的地方。”
“好,那我就在这儿跟你说。”
秦王忍了一口气,缓声说,“我听说你昨日没去见沈侯的女儿?人家昨儿在茶楼等了你一下午,你知不知道?今儿沈侯都找上门了,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今日你就二十一了,到底打算何时娶妻?你不娶,渡洲也不好娶,你是要咱们家绝后吗?”
“咱们家怎么会绝后?”
傅濯枝纳闷,“您在外头那么多红颜知己,指不定有多少种流落在外呢。”
“断然不会!”
秦王知道跟这孽障不能来硬的,于是把话软一软,好言相劝道,“外头那些女子,我绝不会让她们怀上我的种,她们毕竟身份卑微,我只有你和渡洲两个儿子,秦王府也只有王妃和你母亲两位女主人。”
“我母亲?”
傅濯枝晃着酒杯,脸上露出点笑意,“要我说,在您心里,我母亲还不一定比得上外头的女人呢。外头的女人和您情投意合,拿钱拿宅子拿金银珠宝,我母亲却只能得您一剂春药,和我这么个孽种——”
“傅濯枝!”
秦王那张俊美无双、看不出年纪的脸庞好似骤然龟裂的墙壳,洁白无暇的表面裂开,露出里头的斑驳腐烂。他瞪着傅濯枝,傅濯枝也瞧着他,好奇地“哈”
了一声,“哟,实话不中听啊,我哪个字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