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滚。”
须臾,对方平静地说,“今日头一回相见,我们好好认识一下吧。你叫什么?”
尾音微微上扬,飞出一小弧度愉悦。
莫不是个白痴,檀韫说:“滚。”
“好的,阿滚。”
对方说,“我叫——”
“狗屎。”
檀韫打断。
“好的。”
对方很大度地接受,又问,“你多大年纪?”
檀韫问:“你有五十么?”
“一半都没有,简直很年轻貌美。”
对方说,“我知道你今年十七,五月十六生人,我已经为你备好了十八岁的生辰礼。”
“多谢,不必。”
檀韫矜持且挑剔,“送我礼的太多了,多你一份放不下。”
对方热情地说:“我家很大,还有好些宅子,你可以把那些礼物放在我家,把我送的放在身边。”
檀韫认真思索了一瞬,说:“我跟你很熟吗?”
一句话好像打击得对方不大自信了,但这人脸皮堪称一绝,竟小心翼翼地祈求道:“我送的小物件,也可以随身携带……行吗?”
檀韫沉默,随后婉拒,“不行,而且我只用好东西。”
“这是自然,需得是好东西才配得上你。”
对方兀自忽略那句“不行”
,殷切争取,“我有钱,会送你顶好的。”
“算了吧,你不如拿钱去治脑子。”
檀韫建议。
对方漠然地说救不了,又低头可怜地用额头蹭了下他肩膀处的衣料……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檀韫腹诽,又继续试探,“多试试,你脑子坏了,妻儿怎么办?”
“我没成家。”
对方迅回答,咄咄抱怨,“之前有人为我说亲,我不愿,那人不要脸地追到了我家里,还鼓动一堆人来逼迫我,我忒烦,就把他的舌头割了。这下好了,他再也不会说了。”
这事儿倒是可以顺着查一查,檀韫说:“你在举例子恐吓我么?我不从,你就把我的腿砍了,这样?”
对方的视线因此从他的脸上挪开,落在腿上,那是一种专注于是炙热,仔细于是直接,干净于是敬畏的目光——好复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