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会用白问霖的高新厨房,试了半天现是声控的,把蛋打上去,说要几分熟就几分熟,还会提醒你翻面。
“这厨房好听话。”
他好奇地研究了好一会儿。
五六点的纽约上空,薄晓渐渐出现在天边。
白问霖在日出里,弹了贝多芬的“月光”
奏鸣曲第一乐章,在低声部中加以对位处理,然后展成第四部赋格,接着是“悲怆”
奏鸣曲的第二乐章,继而又转换成克莱斯勒爱之忧伤,到最后,又回到了贝多芬,完全是即兴的,简直绝了
而他弹的这些,都是元霄的挚爱。因为天赋不够,他练习一曲子需要很长的时间,这些再加上几,就是元宵全部能背奏的曲目了。白问霖是个从来不弹贝多芬的钢琴家,全世界都知道他从不弹贝多芬,也不会听他只在特定的时候,才会弹。
比如和元宵吵架的时候,想哄他开心,弹贝多芬就是绝招。
音乐似乎变成了另一种语言,在慢慢变得金黄的日出下,流进了元霄的心底。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元霄忽然来了句“你怎么认出我的”
“新闻。”
“我上电视了”
元霄一脸的绝望。
“嗯。”
元霄说“你就看新闻,就能认出我”
白问霖又点了下头,注视他“不会忘的。”
或许元霄记不得了,他常常说一些奇怪的话,快死的时候,让白问霖带他去呼伦贝尔,说那是他的家乡。
元霄又问“那你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哪里见到的吗”
“记得,”
白问霖叉开完美的溏心蛋,抬起头,“爱玛医院。”
元霄“”
他不由自主侧着右耳“你居然记得那一回。”
他显然不太相信,那时候白问霖才八岁大,而且仅是一面之缘。
那是他穿越到二十二年前的第一天。
元霄从头讲起“729空难,就是我乘坐的航班。实际上,不是航空公司所说的天气突变,是因为流星雨,机翼被陨石砸中了”
1997年,香港爱玛医院。
“宋院长外甥,听说去美国给心脏配型失败,在回国的飞机上就昏迷了。”
“就是里面那个”
两个护士在虚掩的病房门外小声八卦。
“对,就是他大概是受了刺激,脑子坏了非说自己不是骆少爷,说什么2o19年来的。”
护士有些唏嘘。
骆元霄是爱玛医院院长的外甥。骆家是大富豪,骆元霄是骆家当家的骆董事长的独子,患先天性心脏病。
病房里,包含院长在内,十几个专家对元霄会诊结束,依次走出病房。看他们神色,似乎病人情况并不好。
专家走了,只有院长,也就是“骆元霄”
的舅舅留了下来。
他坐在病床旁低叹“满满,你爸妈在过来的路上了,见了他们,你肯定能恢复一点。”
满满也是骆少爷的小名。
元霄阖着眼皮,已经没力气再次重申他认错人了。
他差不多已经搞清楚了情况。
方才医生问他“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是哪一年”